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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地「嗯」一聲:「這宅子我準備脫手,留著這麼多人我們的別墅用不上。」
她扯了扯他的袖口,見他低了頭:「你想好了?畢竟……是你生活過十幾年的,」她想說「家」,又覺得這個詞不妥,「……地方。」
林深似乎知道她中間停頓是為了什麼,扯了扯唇:「你看,你也不認為這裡是家。我又有什麼舍不下?」
他在意的、唯一舍不下的,都在懷中。
他輕輕環上她的腰,淡淡笑了。
豪宅準備掛出售賣的消息他一早讓管家放出去,宅院地段好,內庭富麗,花園有設計美感,已經有幾個中意的買主,只等林深回來大概談一談條件,簽字過戶。
這天,兩人一起在書房收拾東西,林深在收拾書桌的文件和雜物,林慕在搬書,大部分如她所想,都已經運到北京公寓,還有一些在市郊別墅,只剩偏僻角落一些落了厚塵的老舊書籍。
她搬了一些,視線被一本壓在書櫃角落,封皮都翹了起來、邊緣皺皺巴巴的相冊吸引住,好奇地取出來,剛翻開一頁,就被揚起的灰塵給嗆得咳了幾聲。
她擺一擺手,揮去塵埃,眼睛落到照片上不禁驚訝地睜大了些。她下意識偏頭看了眼不遠處側身整理文件的林深,回頭動作越發小心,輕輕翻開一張張看。
全是林深,童年的林深和……那個同個模子刻出來的女人。
若非親眼所見,她幾乎想像不出他這樣的臉還曾有過這般天真爛漫的笑顏,同樣笑靨如花的還有身旁或抱或牽他的女人。
她看得入神——
「還沒弄完?」
林慕被他一驚,有些慌亂地合上相冊,背對他,鎮定道:「快了。」悄悄把相冊放入箱子最深處。
整理完文件和書籍,林深指揮人把好幾個大箱子搬上卡車,然後開車在前面引路,來到市郊別墅。
林慕剛一踏進院裡,被條理有致的小花園驚得挑起一邊眉,她碰了碰林深的肩:「你事先讓人收拾過,還是這兩年一直都有人打理?」
他笑笑不說話,牽起她開門進屋,屋內也堂堂亮亮,完全看不出主人離開已有兩年。
沙發一側的落地燈頂帽光潔如新,樓梯口的大花瓶里甚至還插了一束花,餐桌上桌布也是她熟悉的暗格款式,乾乾淨淨。
一切的一切,一如五年前,仿佛時間不曾流轉。
她莫名鼻頭一酸,眼眶發紅,喉頭有些哽咽,怔怔又貪戀地在一樓走來走去,這摸摸那看看。
林深緩緩走到她身邊,輕輕拾起她的手,五指插入指間,穩穩扣住,垂眸看著十指相扣的大手和小手,溫聲道:「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回來。但願你還喜歡這裡的樣子。」
林慕眼裡溢出淚水順延臉頰滑落,她一手摟住他,埋在他胸前小聲哽咽:「喜歡……我喜歡的。」
他低頭在她柔軟髮絲落下一吻:「喜歡就好。」
兩人花了大半天時間,終於把幾個大箱子的文件和書籍歸置好,林慕搶在他前面,先占了有相冊的箱子說她來弄這個,收拾的時候她偷偷把相冊藏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特意拿了些書擋住,確保從外面看不出來才放下心來。
晚上就寢,林深不打算睡從前的主臥,牽著她來隔壁睡下。
「怎麼想睡這間?」林慕窩在他懷裡,抬眸看他。
他摟緊了懷裡的小身子,大掌往下伸,勾-弄得她嚶-嚀不已,眸子染上氤-氳濕氣,林慕喘著氣:「我……我沒帶避-孕-套。」
林深低頭親了親她:「沒事,今天是安全期。」
他往下挪了一些,頭埋入她的頸窩輕咬,嘆息:「我早就想在這間房這樣做了……」
本來被欲-望裹挾、意識有些模糊的林慕驀地驚醒,雙手揪住在脖子啃咬的臉抬起,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五年前,你、你就……」
林深坦然一笑,摸了摸她的臉頰:「沒錯,和你同床的日子我天天都想上你。」
他用詞太直白,林慕紅了臉,用力捶了下他:「說得真下流!」
他低頭咬了下她柔嫩的唇瓣,嘴角綻開一抹邪笑:「換個詞,占有你?」
簡直聽不下去了。
「五年前我都那樣了,你居然天天想著這事。你還是人?」林慕這回沒收力氣,狠狠捶了幾下,豈料越捶,他笑得越歡。
林深等她捶累了,才收了收嘴角的笑,低頭霸道攫住她的唇深吻一番才鬆開,緊緊盯著她:「林慕,我的喜歡,就是這樣的喜歡。時時刻刻都想占有你,忍五年已經是極限。」
林慕被他灼灼似火的目光看得心尖發顫,垂下眼睫,輕聲道:「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麼。」他從她身上翻下,躺到一邊圈緊了她,低聲笑笑,「我甚至想過強要了你。」
她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抬頭,瞠目結舌:「你你你……」
「結巴了?」林深好笑地颳了刮她鼻尖,幾根手指揉捏她的下巴,溫柔地看著她,「你信不信,那時我強行要你,你也不會反抗。」
林慕愕然地張了張嘴,嘴唇蠕動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他說的是事實,於精神信念完全垮塌的她而言,身子從來不是要守護的對象。
「但我捨不得。」他捧起懷裡怔怔的小臉親了親,「那時你太脆弱,像個瓷娃娃,我怕一碰你就碎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