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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好,我去茶水間給你倒,屋裡的熱水壺壞了。」林慕簡單收拾了下桌面,整理好資料拉開抽屜放進去。
林深站在一旁,盯著抽屜目光驀地一寒,待林慕出了門,拉開抽屜,手指撥了撥,一下翻找出剛才瞄見的小盒子。
他捏起細長的盒子,臉頰又凹陷,恨恨咬了咬牙,聽見門外聲音又迅速扔進去合上抽屜。
「給。」林慕推門而入,走近遞過水杯。
林深接過水杯,指腹緩緩擦過杯身,熟悉的溫熱,他抿了一口,面容鬆弛舒緩不少:「你還記得我喝水的習慣。」
林慕將一壺水擱到桌上,好笑地覦他一眼:「怎麼會不記得,五十度左右的溫水嘛,高了嫌燙,低了嫌涼。」
他也跟著笑了笑:「是嗎。」
他靠進沙發,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林慕直覺他今天有點奇怪,又見他臉上帶著淡淡笑意,沒多想跟過去坐下。
「你還記得嗎,其實是你愛喝五十度的溫水,我原本是喝冰水的。」
林慕挑眉:「有嗎,我怎麼覺得自己喝水沒這麼挑剔。」
林深的聲音輕緩低沉,似從回憶里傳來:「怎麼沒有,周媽倒燙了你就會放涼了再喝,涼了你又會加點熱水,反反覆覆總要調到這個溫度,久而久之,周媽就摸清你的喜好,連我……也習慣了這個溫度的水。」
「喔。」林慕被他這麼一說,想想好像真是這麼回事,有點窘迫地低下頭,總說林深毛病多,她毛病並不比他少。
「想起來了?」
林慕側頭,見林深勾起唇角,面上笑容居然有點溫柔的味道。
她也端起水杯喝一口,感嘆:「難得看見你這樣笑。」
「不是你讓我多笑笑?」
「啊?」
林慕險些被水嗆到,輕微咳了幾聲:「你說這話……有點奇怪。」
林深卻沒接這話茬,話鋒一轉,指腹仍然摩挲著杯身:「你在非洲的生活,和我講一講,回來這麼久,還沒聽你提過。」雖然他一清二楚,三年來相關報導和照片看了無數次,如數家珍。
林慕再次覺得他不對勁,以往在美國也有過這樣的時候,陰晴不定,一般是他心情不好,今天應該也是這樣,林慕想到這裡,語氣放柔了些:「你想聽什麼?」
「你在非洲,有沒有想我?」
「啊?」
林慕這下真驚了,林深的目光銳利如刀,牢牢攫住她的視線。
「那三年,你有沒有想過我,哪怕一回?」
話里話外都是曖昧,縱然她再遲鈍,也能分辨得清,可……她有點莫名,眼前人是林深,他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林深拿過她手裡的水杯放到桌上,欺身壓近,食指來回撫著她眼角的淚痣,輕聲催促:「說啊。」
眼前的臉越貼越近,即使這張臉看了十幾年,她也不習慣這個角度和距離,林慕慌張地抵住他胸口,避開撫摸臉頰的手:「說、說什麼?」
她自詡力氣不弱,卻顯然擋不住他的貼近,灼熱的呼吸與她的鼻息交纏,林深垂眼瞄著她的嘴唇,視線沿著唇線一圈圈勾勒:「說你想我。」
林慕抿著唇,不敢出聲,怕一說話會觸到他的。
林深仍不放棄地貼近,長臂一伸,撐在她一旁,將她緊緊箍在懷裡,鼻尖輕輕蹭著她的,低聲呢喃:「快說。」
林慕緊緊抿著唇,不敢看他,眼神亂飄,那眼裡都是痴迷,望上一眼都心悸。
桎梏忽然消失,林慕終於得以喘氣。
林深坐直身,臉色陰沉,只偏過頭直直地看著她,眼底都是陰鷙:「你不肯說,是不是因為謝喬生?」
林慕理了理凌亂的頭髮,往另一邊挪了挪,別開臉不吭聲。
「你會和他結婚?」
結婚?
林慕心裡突如其來有點煩躁,她和謝喬生都還沒在一起,談什麼結婚,即使在一起,那也是好遙遠的事,更是她不願觸碰的麻煩事。
她遲疑地搖了搖頭。
「哦,沒想過結婚,所以你只是想戀愛了。」
肯定句。
她被這肯定的語氣弄得更加煩躁,卻不知這情緒從何而起。
林深突然又欺身壓過來,這次她措手不及,直接被推倒壓於身下,他的重量壓得她肚子一痛、胸口重得透不過氣。
她驚呼:「你瘋了,這是工作室!」
林深啞著嗓音,右手撫上她的臉:「如果你只是想戀愛,為什麼不找我?」
一直在掙扎的林慕聞言動作一停,定睛看著他:「你喜歡我?」
撫摸輪廓的手一頓,又繼續,林深喉結一動,眼睛微眯:「倘若一定要說那幾個字你才能明白,喜歡和愛,隨你挑。」
她冷聲反問:「說愛情無聊會變質,是幻想的人是誰?」
林深眸光幽深:「這是事實。」他又輕輕揉捏林慕的下巴,視線一直落在嘴唇,「我對你……不止愛,還有更多,你懂我的,對不對?」
說完低下頭,卻被林慕一躲,嘴唇印上她的側臉。
他身子一僵,倏地從她身上起來,大步邁到桌旁,拉開抽屜,抓起那個小盒子扔到她腿邊。
「你不接受我,是因為謝喬生?」
身上的重負一消失,林慕撐著沙發坐起來,理了下略微凌亂的衣衫,定睛一看,是路遙之前塞進她抽屜多餘的驗孕棒,她忽然明白林深這些舉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