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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我……要去美國幾天,和你說一聲。」
那頭不吭聲,林慕又繼續。
「工作室要辛苦你幾天了,謝謝。」
那頭仍然沉默。
「要登機了,再見。」
「等等!」
林慕連忙又把手機放到耳邊:「你說。」
「你和誰去,是不是林深?」
她望了眼身旁的林深,抿了下唇:「嗯。」
「嘟嘟,嘟嘟」,電話被掛掉。
林深在一旁聽得分明,眸光靜靜的,情緒無波無瀾,只攬了攬她的肩:「該登機了。」
林慕「嗯」一聲,收起手機放回兜里。
飛機抵達舊金山時,正是早晨,林慕跟著林深打車來到久違的華麗宅院,院內一片喪葬氛圍,到處掛著白幡,剛一進院門,管家迎上前,多年未見,中年人已有暮年頹勢,兩鬢斑白。
「林先生……懷特小姐也來了啊。」
林慕許久不曾被人這樣叫過,愣了一瞬才點頭致意:「你好。」
兩人隨著管家一路走至前廳,還未踏上台階,已有哀淒哭聲傳來,細細一聽,還不止一人。
管家解釋道:「都是老爺的……生活助理。」
林深無聲冷笑,踏上台階走進大堂。堂內已經布置成葬禮規制的模樣,正面供桌上放著一個黑盒,裡面是按照林深電話示意先行火化的林廣文骨灰。
林慕看著骨灰盒正上方的一個肅容的中年男人,怎麼也無法把正氣凜然的相貌和性猝死聯繫在一塊。然而,她以前到林深老宅里做客時,確實經常碰見年輕女人,回回都不同。
大堂一側坐著幾個個女人,個個哭得傷心欲絕,哭聲連連,聽得林深皺起眉,叫來管家:「她們怎麼還在這裡,沒給錢?」
管家:「每月薪酬都按時發放了的。」
林深不耐地一擺手:「轟走,人都死了哭給誰看。」
管家點頭稱是,走到一邊去同幾個女人說話。
林深抓起林慕的手捏了捏:「在這裡等我,我去和律師談一談遺囑。」
他去的時間不長,也許是林廣文早就安排好一切,當林深再回到大堂時,正好撞見幾個方才還哭得嬌弱不堪的女人圍著林慕冷嘲熱諷。
「你們還沒走?要我派人一個個扔出去?」
他大步走近,臉色陰沉,話一出,幾個女人立馬作鳥獸散,乖乖出了門。
林慕倒是一臉淡定,他摟過她抱入懷裡:「她們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看我不順眼,大概是她們覺得同樣陪人睡覺,她們陪的是老男人,而我睡的是你。」
林深低低笑出聲:「是麼。」
當晚,兩人直接在老宅住下,林慕剛洗好澡,長途飛行很讓人疲累、又沒倒時差,她睡意正濃,燈剛一熄滅,門被人打開。
她驚得一個激靈坐起身:「誰?」
暗惱自己真是困糊塗了,在陌生宅院裡睡覺竟然忘了鎖門。
「是我。」
第76章
「是我。」
窗戶透進的月色稀稀落落映在步步走近的男人臉上, 林慕看清後鬆了口氣又頓時緊張起來,結結巴巴道:「這麼晚了, 怎麼還、還不休息?」
「睡不著。」
林深坐上床,欺身貼近, 嚇得林慕往後一退, 他順勢覆身壓倒, 微涼指尖輕輕摩挲她的鎖骨, 他埋入她的頸窩細細吻過,激起她一陣顫慄。
所以,是今晚了嗎?
林慕死死揪著身下床單,慢慢合上眼。
林深吻得動了情, 只是在細頸處一陣輕吻身體就起了反應,他抬起頭, 小心側過身子擔心嚇到她,再看向林慕,見她皺著眉頭, 緊緊閉眼,咬得下唇發白。
臉上只差刻幾個字:英勇就義。
眸光一暗。
他撐起身, 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拍了拍她的臉:「眼睛睜開。」
正驚奇頸項間突然消失的廝磨,林慕微微掀起眼皮, 看著上方波瀾不驚的臉,輕聲問:「怎麼了?」
「你怕我?」
「……沒有。」
「那你抖什麼?」
「……」
林深從她身上移開,斜依著床頭, 好整以暇地曲起一條長腿,手搭上膝蓋,挑眉斜睨她。
林慕拉了拉略有些散開的睡袍衣襟,慢慢跪坐起來,雙手放在膝蓋上,垂首不語。
「頭抬起來。」一個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她順著手指望過去,林深慵懶地靠在床頭,一邊衣領略一敞開,露出緊實胸肌,在月色下幽幽散發強烈的異性氣息,她看得心頭一慌,連忙又低了低頭。
下一秒,她被拉入林深懷裡,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別多想,我只想睡覺。」
林深從不騙她,林慕的心突然就平靜了,她點點頭:「嗯。」
他低頭瞧了瞧,見她仍然神情不自然,面容緊繃,不由得彎起食指颳了刮她的鼻尖:「陪我睡覺,不高興?」
「……」
這讓人怎麼回,答高興不是,說不高興也不是。
林慕輕咬下唇,緊張得深呼吸,沒吭聲。
他輕哼一聲:「小沒良心,你睡不著是誰陪的。現在換我睡不著,你陪-睡不是天經地義?」
她鬆開下唇,喃喃道:「是……」
林深大掌托起她的臉,目光如炬:「是什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