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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管。」她偏過頭。
他站起身,趁她不注意,一腳把她踢進池子裡,林慕「撲通」落入水中,幸好靠近池邊,趕緊亂蹬浮上水面,緊緊扒著泳池瓷磚。
她抬頭怒視咧開嘴角的林深:「你有病?」
林慕用力撐著池邊坐上來,還沒坐穩,又被一腳揣進水裡,這次她始料未及,猛地嗆了水,她沒再坐上來,只用手攀著池邊,瞪著笑得燦爛又刺眼的林深,眼裡快要噴出火:「神經病!推我一次不夠又來?」
林深蹲下身,食指點著她的眉心往後一推:「你不學會游泳就只能等著被我推。」
林慕被推得頭往後一仰,他的指尖很冰,她不禁摸了摸眉心,實在想不通自己會不會游泳跟他有什麼關係:「我會不會游泳關你什麼事,少多管閒事。」
他直起身,背著光,面容陷入陰影,聲音比池水更涼:「你不介意自己多一個致命點,就不用學了。」
林深背過身,昂著頭,高大身形在炎日下照出一道陰影,正好蓋住她:「你捨得嗎?」
……
晚上的安排很舒心,不用再比賽,只需要坐在觀眾席上看表演就行。
不知從何時開始,楊知言開始黏著林慕,在大劇院看表演時也要拉著她坐一起,林慕的另一邊是顧憲安,於是謝喬生只能鬱悶地坐在楊知言旁邊。
大劇院的歌舞還算精彩,兩個小時,也算是以這種形式向遊客們普及了墨西哥的歷史和文化。待他們回到酒店,已經九點多,小邵照例拿出手機發還。
照例,林慕一開機便接到林深的電話,在旁人曖昧的眼神中,她無奈地走到天台接通。
「林深……」
「怎麼了?」
「我昨天說了不是男朋友,然而你這樣……他們明顯不信。」
「然後?」
「我會尷尬啊,不太適應。」
「看不出,你還會在意別人的看法。」
林慕語塞,是啊,她從何時起會在意旁人的想法。她以為自己不在意,卻從沒做到,假如她真不在意,那以前做的那些都算什麼。
一時沉默。
「林慕,不要胡思亂想。」
她只顧發愣,差點忘了電話還通著,林深的聲音突然傳來,被嚇了一跳:「林、林深。」
「你在想什麼?」
她的聲音變得很空:「我在想……你是怎麼做到這麼多年我行我素,你看,我就沒做到過,在別人面前總是束手束腳,甚至……在路遙面前偶爾也會。」
「很簡單。」
「簡單?」
林深輕笑:「不要對別人有期待,不要對世界有希望,你也可以。」
林慕的聲音又變得苦澀:「我做不到完全放開,雖然有時……這很累。」
「至少,你在我面前不用。」
「是啊……至少在你那裡不用。」她輕嘆,「幸好有個你。」
兩人都沉默了會兒。
「我並不是完全沒有期待。」
林慕挑眉,好奇問道:「你會期待什麼?」
「不告訴你。」
「……我也不想知道。」反正他看不見,林慕放心翻了白眼。
……
到坎昆的第二天,節目組帶著六人來到尤卡坦半島。
與其說小邵是節目主持,不如說是導遊更貼切,去尤卡坦半島的路上,他又開始講解:「尤卡坦半島位於墨西哥灣和加勒比海之間,大體上與瑪雅文明的影響範圍一致,是古瑪雅文明的搖籃之一。直到現在,瑪雅人還有一部分帶有瑪雅混血的仍在島上居住。」
下了大巴,沒走多遠,他們便到了庫庫爾坎金字塔,世界八大奇蹟之一。
大家只是在下面逛逛,逛到北面時,金字塔牆下有一個吐著信子的蛇頭,還帶有羽毛,巨大的石刻長寬高均有一米有餘,林慕看得心裡直發麻。在非洲時也算見識過不少野生動物,不乏兇險,但她仍然對蛇有著生理上的排斥,為了安全,她曾買來一些書學習分辨哪些蛇有毒無毒。
顧憲安看到林慕臉上的表情,解釋道:「墨西哥對蛇和鷹有不一樣的情結,他們的國徽和國旗上就是一隻鷹叼著一條蛇立在仙人掌上。有個古老的傳說,戰神曾對阿茲特克人說,如果你們發現一隻鷹站在一個仙人掌上吸食一條蛇,那就是你們的理想生活之地。阿茲特克人根據這一指示終於找到這個地方,將它建設為現在的墨西哥城。而現在的墨西哥就依據這一傳說確定了國旗和國徽。」
「所以,」顧憲安說完這一大段,微笑道,「林小姐不用太害怕。」
林慕很窘,沒想到自己恐懼蛇的這點兒心思被發現了:「嗯、嗯,還好。」
逛到下午,他們坐上大巴回到酒店,又迎來了另一項比賽——吃飯。
不是簡單的晚飯。
小邵笑得特別開心,好像他很喜歡這個環節,八顆白牙晃啊晃。
「墨西哥是辣椒的發源地,全球大約有一半辣椒產自這裡,不但日常料理,連甜品、糖果和飲料中都可以加辣椒粉,今天晚上的比賽或者說晚餐很簡單,品嘗墨西哥的辣翻天系列美食!」
話音剛落,餐廳門緩緩推開,一列侍者端著流水的料理盤走進,在六人的小桌前依次放下小盤。
六人臉上都紅白交加。
原因無他,面前小桌上的菜早已模糊了本來面目,放眼望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