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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仰大概憋笑憋的很辛苦,咳了一聲:「看來你從小就對表演很積極。」
章苒苒欲哭無淚,其實是班主任挺喜歡她的,每次班上要出節目都會有她的份,而周霞身為老師也覺得小孩子要多參加班級活動多表演,所以非常同意,章苒苒每年都有一兩次要被打扮的奇奇怪怪去做一些表演。
而周霞和章父一定準時到場,並拍攝下許多精彩照片作為留念。
再往後翻,章苒苒長大了一點,上初中了,已經有了點現在的樣子,參加了個舞蹈班,一**女生合照,章苒苒穿著練功服站在裡面最為搶眼,腿長人靚,看起來簡直可以當舞蹈班台柱子。但再後幾張,這**女生的合照後面的橫幅就變成了「告別章苒苒」,章苒苒愁眉苦臉地站在她們當中。
林仰:「?」
章苒苒:「我,我當時覺得太疼了……不對,是學業壓力太重了。」
林仰:「嗯。」
章苒苒還想解釋一下,林仰往後翻,卻是章苒苒一家在外的旅行照。
章苒苒自己都很久沒看見過父親的照片了,照片上的父親還是最年輕最好看的樣子,章苒苒的鼻子和眼睛就繼承了父親那邊的優點,眼窩略深邃,鼻樑高挺鼻頭微翹,章父還要更明顯一點。
不期然看見父親的照片,又是在這樣的事情過後,章苒苒難免有些晃神,她呆了呆,說:「呃,你繼續看吧,我先出去跟我媽說會兒話……」
章苒苒笑了笑,轉身要走,林仰放下手中相冊,拉住她的手。
章苒苒:「怎麼了?」
林仰:「我真的覺得你父親的事情沒什麼。」
章苒苒:「我知道啊!我也沒覺得有什麼,都過去兩三年了,我,我就是想出去……」
「我的父母,在我十歲的時候死了。」林仰忽然說,「原本想等你和我回去之後再說,但現在告訴你也沒關係。」
章苒苒愣愣地看著他。
林仰:「苒苒,我的父母比你父親要不堪的多,如果你很在意,恐怕會沒辦法接受我。」
章苒苒連忙搖頭:「我,我不會在意的。」
林仰:「他們吸毒。」
章苒苒這回是徹底愣住了。
林仰的語氣仍然很平靜:「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似乎我兩三歲的時候,他們兩個就一起被抓進去了,我被姥姥接到鄉下去養到九歲,他們出獄,把我接回去了幾個月。那段時間……嗯,老實說,我過的不是很好,接著他們都死了,姥姥重新把我接了回去。」
章苒苒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過林仰有這樣的經歷,她想到網上有那麼多那麼多關於林仰的猜測,卻怎麼也想不到真相是這樣,所有人都猜他家世極好,父母非富即貴,仿佛他就該是那樣的。
可事實卻並非如此,甚至大相逕庭。
章苒苒也不曉得怎麼回事,眼睛又紅了,林仰很溫柔地看著她:「不要哭,我那時候很小,只隱約記得他們對我不大好,但是時間這麼短,對我的影響很小。」
章苒苒點頭,結果眼淚還是掉了出來,她說:「還有誰知道這件事嗎?」
林仰說:「只有你。」
林時集不知道,姚歆也不知道,呂越也不知道。
這段不值一提但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他只告訴了眼前這個人。
和他想的一樣,章苒苒除了最初的震驚之外,沒有其他的負面情緒,她只是忍不住會哭。
章苒苒這個人其實非常矛盾,她的演技很差,按道理來說共情能力應該也很弱,但偏偏不是這樣,她的共情能力大到可怕,仿佛隨時能代入對方的經歷和人生,走過一模一樣的路程,體會一樣的情緒。
她現在想到了什麼?年幼時的自己是如何忍受父母的?長大後如何避免非議的?在成名後如何小心翼翼避免被發現這件事的?
又或者,全都想到了?
事實上章苒苒自己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她抽了點紙去擦眼淚,然後對林仰說:「抱抱。」
林仰失笑地抱住她,章苒苒也抱住他,踮起腳尖親了親林仰的側臉,仿佛是親一親小時候的林仰。
嗯……被比自己小這麼多的「小嬌妻」用一種姐姐的方式安慰,真是……
林仰說:「我姥姥對我很好的,不要想太多。」
章苒苒:「我知道!我才沒有想太多。」
林仰退開一點,想起她今天幾乎一直在哭,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順著眼淚的痕跡往下,最後嘴唇相觸。
周霞:「苒苒小林,今晚……」
門是虛掩的,周霞正好推門進來,一推門就見這幅場面,話說到一般都只能往回塞。
章苒苒迅速和林仰分開,尷尬地說:「呃,媽,今晚怎麼了?」
周霞:「……嗯,今晚你們想吃什麼?」
林仰面不改色,微笑以對:「什麼都行。」
這叫什麼,有情飲水飽嗎?
周霞嘴角抽了抽,點頭走了,章苒苒瞥一眼林仰,不好意思地跟著周霞出去了。
風頭浪尖上,雖然記者都散了,但章苒苒和林仰實在不適合再出門,周霞見記者散了,索性約了朋友一起去買菜。
當天夜裡林仰果然「如章苒苒所願」,睡了一晚上沙發,第二天大清早章苒苒就開始忙做菜,林仰雖然做菜一竅不通,但還是幫忙洗菜,算是稍微派上了一點用場。夜裡年夜飯一開,林仰先給姥姥打了個電話,兩人說了一會兒,林仰把電話給章苒苒,章苒苒有點緊張地說:「姥姥您好!新……新的一年就要來了!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