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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屏幕亮起來,童遇發現他戳的不是自己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照片,童遇仔細看了一眼.......
他沒見過這張照片,但他卻認出照片裡的背影是他,他穿著初中的校服,走在每天放學必經的路口,周圍是一片火紅的鳳凰花。
手機屏幕亮了幾秒,又自己熄滅。
童遇不知道顧乘為什麼要用這張照片做屏保,他想問,卻又怕聽到不想聽的回答。
怕他說只是懶得換下來,也怕他說他只是喜歡那片鳳凰花。
顧乘昏暗中顧乘不知道童遇在想什麼,他摸了摸童遇的腦門:「膽子怎麼還是這么小?」
顧乘還和小時候一樣,體質偏冷,手經常都是涼的,童遇被他摸的舒服就沒躲,大概是黑暗中讓他有了些安全感,也不用去刻意隱藏情緒,他甚至想讓他的多放一會。
童遇嘟囔:「你睡覺睡一半睜開眼看見個鬼氣森森的臉在你旁邊,你也怕。」
顧乘「嗯」了一聲:「畢竟死了那麼多回,怨氣重也是必然的。」
童遇:「......」
大半夜的別找茬!
這事說到底畢竟是童遇理虧,他扒拉開顧乘放在他腦門上的手摸著床邊往下爬
顧乘問:「去哪?」
童遇喝了一晚上就一趟廁所都沒去過,這會都快憋炸了:「上廁所。」
顧乘還以為他排尿壞了呢,一晚上也不上廁所:「我陪你去。」
童遇早就過了上廁所還要結伴同行的年紀:「別丟人了,上廁所還要人陪。」
顧乘:「不丟人,我又沒笑過你。」
童遇:「……」
小學五年級童遇第一次纏著顧乘一起看鬼片,一直到了初中他都不敢晚上自己上廁所,哪怕顧乘睡著了他也要把他搖起來讓他陪。
童遇現在比小時候愛面子,他躲開顧乘的手:「我現在不怕了,我自己去。」
童遇打開門跑出去,顧乘剛要坐下就聽見「撲通」一聲——
顧乘連忙從屋裡出來,就見童遇以叩拜的姿勢跪在樓梯前,大概是摔疼了,弓著身子跟磕頭似的,那樣子看著要多虔誠有多虔誠。
顧乘快步走過去:「大半夜的,跪在這拜哪路神仙呢。」
童遇快疼死了,他哼哼唧唧的說:「......腿斷了。」
顧乘不知道他是真斷了還是假斷了,一把拍開牆面上的燈,突然的亮光有些刺眼,童遇覷著眼睛:「關了。」
顧乘扶他坐在樓梯上,撩開他的褲腿:「關了怎麼看你拜的真不真誠?」
童遇穿的長褲,沒有摔破,磕的有些重,兩個膝蓋紅彤彤的,明天怕是要淤青。
顧乘握著他的小腿,細細的一根,也不知道肉都跑哪去了:「上個樓慌慌張張的,我能吃了你?」
童遇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為躲他才跑:「我看不見才摔的。」
顧乘看了他一眼:「看不見不知道開燈?」
童遇扁了扁嘴,扶著牆就要站起來。
顧乘按住他:「幹什麼?」
童遇這一摔,更想尿尿了,他皺著臉說:「我去上廁所,快尿出來了。」
顧乘:「抗還是抱?」
童遇一噎:「我自己走!」
顧乘「嗤」了一聲。
童遇很久沒聽過他發出這種嘲笑別人的聲音了,上學的時候他總是有股傲氣在身上,嘲笑別人的話從來不說,總會發出「嗤」的一聲。
童遇瞪他,「你嗤什麼嗤?」
顧乘挑著嘴角看他:「小時候專往人身上爬,現在知道客氣了。」
「是啊,」童遇八年來唯一的長進就是頂嘴:「畢竟這麼多年了,就算是個殘疾也痊癒了。」
童遇說完也不管顧乘是什麼反應,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真的快叫尿出來。
顧乘見他一瘸一拐的上樓,一把握住他的胳膊,童遇連忙甩著胳膊說:「不能抗,會尿出來!」
顧乘差點被他從樓梯上推下去:「老實點,扶你上去。」
顧乘扶他上樓,開了洗手間的燈讓他進。
童遇關門之前看了他一眼:「你別跟別人說啊。」
顧乘:「說什麼,說你喝多了半夜尿尿給樓梯磕了個頭?」
「......」童遇抽了下嘴角:「我現在知道偶像和粉絲之間為什麼要保持距離了,確實會下頭。」
顧乘挑眉:「嗯?承認是我粉絲了?」
童遇:「你不要瞧不起黑粉!」
...
顧乘把童遇安頓好,回到自己房間已經凌晨兩點多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他之前用小號在微博上留的言。
網上那些人不過是看見童遇跟南梔一起唱了首歌,就一個個的在那喊「好配好配」,他在那條微博下面留言說白天跟顧乘一起被拍到的人是童遇,兩個人也好配。
他收到了無數條回復,就沒一條是讓他看著順眼的——
顧家牆頭:[我可謝謝您,我寧願顧影帝孤獨終老,也不想他英年早逝。]
拉粑粑小魔仙:[哪來的魔鬼,是顧乘黑粉吧?]
禿頭美少女:[殺人不過頭點地,這位兄台,我勸你做人留一線!]
腦袋困掉了:[我用我腦袋做賭注,絕對不可能!]
顧乘:「......」你腦袋沒了!
顧乘看的鬧心,他找出白天被拍的那張照片:「都瞎了麼,這麼明顯都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