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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正英以為嚇到他了:「是我不好,大半夜找你說這些.....」
「沒事,我一向睡得很晚的,不要緊。」江去雁這時充滿了同情憐惜之情,「我一直以為做老闆很瀟灑很風光,又有錢又被人捧著,原來老闆你也有這麼多委屈.......」
關正英反而笑了,覺得他很可愛:「老闆也是人,做人就一定會有委屈的。」
江去雁把他喝空的杯子拿走,再續上熱水,又從柜子里翻出來一顆朱古力來給他。
「最後一顆了。這個叫費列羅,好貴的,很好吃。你吃吧。」他幫他揭開糖紙,仔細介紹糖果,「小心裏面軟的朱古力流心,會掉到手上的,流心裏面還有堅果。」
關正英很少吃這種東西,但他知道這個牌子的朱古力最近很流行,是情人節拿來送禮的奢侈零食,秘書室的小女孩收到一盒高興了很久。
他把朱古力還給江去雁:「你吃吧,既然這麼貴,不要浪費了。」
江去雁也沒有別的好拿來安慰他:「沒關係,我吃過了,你吃吧。吃點甜的對心情好。」
「那你吃一半,我吃一半。」關正英退一步,「你先咬,剩下的給我。」
江去雁猶豫了一會兒,接了過來咬了一小口,又被他說「再咬多一點,大口一點,」直到那圓圓的巧克力球裡面堅果都被他吃了,剩下半個巧克力殼的時候,關正英才接過來。
果然有掉出來的巧克力流心醬沾到了關正英的手指上,被他放到唇邊吮去。
江去雁看得心跳一陣突然加速,才意識到這種吃法是多麼的親密。
「多謝你的朱古力,很好吃。」關正英故意看著他笑,「現在心情好很多了。」
要不是屋子裡燈光昏暗,江去雁覺得自己會被看出來臉紅了:「那......」他腦子轉不過來,話都說不利索,「那......不能把人調去別的部門嗎?出納的位置太緊要了吧?」
「我本來是堅決要把他開掉的。」關正英吞掉了朱古力,但接下來喝水的時候嘴巴里都是甜的,「岳父再三求情,又逢他大壽,我不好駁老人家的面子,只能先調去別的部門,事不過三。」
江去雁靈機一動,「老闆如果你真的看不下去這個廢物,不如把他調到模特部打雜,我有辦法讓你不用fire他, 他倒過來主動辭職。」
關正英沒想到他能幫上忙:「你?你有什麼辦法?」
江去雁沖他眨眼,湊過去在他耳邊嘰里咕嚕了幾句。
關正英滿意地摸摸他的發頂:「果然是阿雁最叻。」
江去雁感受到他的手掌貼著自己的腦後,動作那麼的輕柔而甜蜜。
「我還是不打擾你休息了。」關正英知道多留只會讓江去雁不自在,「我去酒店吧。你早點睡。」
江去雁把他送下樓,他又改變主意了:「既然要做戲,不如做足,你也來吧。」
反正他們倆「做戲」也不是第一次,江去雁樂得在寬敞舒服的酒店睡——關正英套房裡面那張沙發都比他當房裡的床要大。
第二天兩人還刻意「起晚」,並同坐一車來上班,在眾目睽睽之下並排走進公司。
到了周末,大太太林至芳果然來人傳話要見江去雁。
江去雁於是一早就到了關宅。林至芳剛起床,聽傭人說江去雁天不亮就來了,等在外面四個多小時。她穿著晨衣也然下樓,到了飯廳,叫人把小男模領進來。
傭人端著早飯魚貫而入,江去雁走在最後面,到了女人跟前,就聽林至芳冷冷一句
「跪下。」
第13章 為什麼要過這種人生?
林至芳斜乜他:「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江去雁低著頭:「太太明說吧,阿雁不知道犯了什麼錯。」
「你不知道?」林至芳輕蔑地說,「我都聽得到你肚子裡的算盤怎麼打的,你自己還不知道?」
江去雁當真一臉迷茫委屈。
林至芳覺得他在做戲:「我問你,正英為什麼會突然把阿叔調到模特部?」
江去雁才反應過來:「老闆說,是太太家裡的親戚,讓他到模特部學習經驗,因為我是太太的人,所以互相照顧也方便。他昨天才來報導的,我只見過一面。怎麼了嗎?」
林至芳一巴掌照著他就扇了過去!
「互相照顧?」林至芳冷笑:「就憑你,也配?」
江去雁把頭低下來,頰腮薄薄的皮膚被她的金戒指刮出一道紅痕。他緊緊抿著唇也不頂嘴,也不應和。
後頭的老婆子把熱好的燕窩拿過來:「太太消消氣,為著一個外人,不值得的。
林至芳喝著燕窩,當真是個貴婦人似的:「有些人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以為自己不是外人,甚至妄想著登堂入室,把別人的家當自己的家,我當然要和他說明白這個道理。」
老婆子陪著笑:「太太說的是。」
「我是這個家的太太,我的家人,才是正英的家人。家人之間,才要互相照顧,其他雜七雜八的人,就沒有資格這樣說。」林至芳再看一眼江去雁,「這一巴掌就是教你這個道理,明白嗎?」
江去雁點頭應諾:「明白了。是我的錯,太太打得對。」
林至芳想到自己的長輩在公司里還要看這麼一隻野雞的眼色就來氣。更何況,這隻野雞最近正得寵,迷得關正英天天晚上宿在外面,甚至上下班同行毫不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