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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去雁說:「現在我不太方便出面了, 和New brige對接的事情要麻煩你。如果有任何問題, 我也可以幫忙聯繫Sussi。」
麥敘文點頭:「楊小姐很專業,沒問題的。你是打算什麼時候正式離職?」
「等辦完手續大概還要一個禮拜吧。」江去雁知道他看到了離職信,「你呢?」
麥敘文也有計劃:「我可能要等到下次股東會開完,差不多也就可以交辭呈了。」
江去雁開他的玩笑:「你找好去向了?不要到時候搞得青黃不接。」
麥敘文也笑:「其實我自己也想休一段時間假。這些年太忙了,沒有真正的時間是留給自己的。」他向江去雁比了比中指上的戒指,「剛好抽個空,向阿雯正式求婚。」
江去雁真心地祝福他:「哇,恭喜恭喜。擺酒的時候記得請我,我肯定封個大利是。」
」一定。」麥敘文還擔心他不願意來:「只要你來,肯定有你的位置。」
江去雁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你,他是他,你這個人我是很尊敬的,不會因為他受影響。」
麥敘文本來不敢在江去雁跟前提關正英:「其實,我昨天跟著律師見到老闆,他有提及你。只是我怕話說出來你不高興,就沒敢跟你說。」
江去雁勉強笑一下:「那現在你又不怕我不高興了?」
「他認罪了,你也看不出高興的樣子啊。」麥敘文一針見血。
江去雁仰頭把杯子裡的熱水喝完,好半天沒有說話。多日以來,很多情緒他找不到人說,也害怕對別人說,可能是他自己都沒有想清楚:「我其實有夢到過他,這幾天。」
麥敘文也耐心地等著他慢慢打開自己。
過了一會兒,他好像徹底放棄了一些固執,乾脆說:「我每天都夢到他。
第25章 你對他有沒有私人感情
江去雁仿佛仍然身陷在一場噩夢裡,他囈語:「有時候他在夢裡是個旁觀者,我上班、放工、行街, 他一直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我; 有時候他又變成一個參與者, 我們一起工作、看Joanne的秀、社交應酬。還有的時候......」他頓了頓,「還有的時候, 我們什麼都不做, 什麼也不說, 只sex。」
麥敘文看出來他深受這些夢境的困擾:「就好似你還沒有從他的家裡逃出來。」
「就好似,我本來就是那個家裡的人。」江去雁苦笑,「他的目的達成了,連我的潛意識都覺得我應該和他在一起,應該成為關家的人。」
麥敘文擔憂他的狀態:「如果你需要看心理醫生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
江去雁搖頭:「我不喜歡對不認識的人說這些話。」他長長地從胸口呼出來一口氣,「我本來覺得報警了也許我會覺得輕鬆一點,開心一點。但現在我感覺好像更糟糕。」
「你怕無法擺脫他帶給你的陰影?」
「我連他都擺脫不了。」
「你覺得他還在你的周圍,比如他還能在夢裡出現。」
「有時候我自己收拾著衛生,會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看著我;晚上做夢醒來,我也會覺得床旁邊好像躺著一個人。我已經叫阿君搬過來和我一起住了,我怕我一個人在屋子裡,精神會崩潰。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給我帶來這樣的影響。」
「這不是你的錯,不要責怪自己。要責怪,你也應該責怪他。他才是做錯的人。」
江去雁已經不想去糾結誰對誰錯:「可能我也有錯吧,大太太走了之後我就應該辭職的。我其實從心裡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我跟了他那麼多年,對他這一點的了解還是有的,他骨子裡就是又封建又專橫,好似個土皇帝那樣。但是我一直有一種僥倖,我覺得,他不會這麼對我的,我不是他的情人,他不至於這麼對我。結果證明,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心存這種僥倖。」
麥敘文低下頭說:「我知道事情後一開始很吃驚,但後來想想,好像這件事由他做出來,也不出奇。
「是吧?連你也這樣覺得。」
「他對我們這班下屬、兄弟確實情義雙全,但是對他的情人,我也說不清,是好還是不好。」
「有時候,情人反而不如兄弟。」
「在男人的心裡,有時候的確是這樣。而且這是很難改變的一種惡習。」
江去雁其實從出院之後就沒有關心過案情,也是今天從關展宏的嘴裡了解到的:「你說他認罪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檢察官現在怎麼說?」
麥敘文是負責和律師對接案情的:「最開始,律師是想為他做無罪辯護的,他想說服陪審團你們是情人關係,所謂的禁錮只是比較出格的房中遊戲,然後再找關係請到一個熟悉的法官,打點打點,還是有機會能夠無罪釋放的。但是這些策略都被他拒絕了,直接認罪了,跟律師說,不需要找法官,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那如果就這麼判,會判多少?」
「要看陪審團。法律上非法禁錮的案件最高是可以判終身監禁的。」
江去雁眉心一緊。
麥敘文繼續說:「但是,一般重判的情況屬於,罪犯禁錮他人的目的是為了將其販賣或者用以交換贖金或利益,你這個案子比較特殊,他沒有從中牟利。而且,他是主動認罪,態度非常積極配合,主控官同意做認罪協商,對他進行降格指控。對你不利的主要是,香港法律的強制侵犯罪只認同男人對女人實施的侵犯罪行,不認同男人對男人,所以檢察官沒有辦法附加這一條罪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