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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湘臨走之前,辛念問起戚晚的近況。
黎湘將戚晚在劇組的表現描述了一番,辛念稍稍鬆了口氣,說以前最擔心的就是她,想不到現在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她。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三個人中間有一個能全身而退。
接著辛念的話題又不自覺地拐到靳尋身上,顯然她對靳尋頗有餘悸,既恨又怕。
辛念說,任何人都有害怕的人或事,真想知道靳尋的把柄和軟肋是什麼,想看到他吃癟吃屎。
黎湘笑著隨口說,靳尋最怕的人應該是姚仲春,最怕的事是靳疏成為繼承人,那他的日子就難過了。
辛念追問為什麼是姚仲春,黎湘便提起那天姚仲春給他的那巴掌,好像還用花瓶砸了他。
辛念詫異地提出疑問:「她又不是他媽,他能不能做繼承人也不是她決定的,幹嘛表現得跟孫子似的?」
黎湘:「因為股權吧。」
辛念:「那麼他挨打挨罵了,股權給他了麼?他不會覺得當孫子就能到手吧。」
辛念原本只是隨便一說,黎湘穿鞋的動作卻跟著頓住。
辛念自己說完就翻篇了,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直到黎湘離開辛念家,坐上車整個路程,她都在回憶那天發生的種種細節。
那應該是靳尋最難堪的一幕,在他整個人生中都是少見的才對,可姚珹卻好像提前預感到會發生什麼,引她去聽牆角。
就好像……好像這樣的插曲在過去時有發生。
為什麼?真是因為股權麼,因為股權就甘願被打被罵?
可結果呢,伏低做小、忍氣吞聲,就能哄得姚仲春順氣,把股權給他麼?
靳尋不會這麼天真才對。
還有,姚仲春對靳尋的怒意,似乎不只是因為要為她出頭,似乎有一部分是來自她個人的遷怒。
難道靳尋和當年下毒的人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繫,而靳尋也知道當年的事,是替那個人贖罪?
黎湘越想越覺得這裡面迷霧重重,似乎每一件事看上去順理成章,卻又和本人性格不符,怎麼都解釋不過去。
就在車子即將抵達姚家大宅時,黎湘的思路被一通電話打斷。
來電顯示:靳尋。
還真是不能背後說人,這不就找來了?
黎湘靜了靜心神,將電話接起:「餵?」
靳尋語氣很淡,聽不出絲毫情緒:「我聽說了,靳疏那邊已經表態,願意接受這門婚事,也願意拿出一些時間和『姚涓』培養感情。接下來靳家會安排一系列流程,當然也要通過姚家這關。」
消息倒是傳得快,靳疏一個字都沒提,靳尋倒是先漏底了。
黎湘笑了下,問:「我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那他有沒有提到股權的事?現在票數還不到一半,他那票至關重要。」
靳尋:「沒有,所以事情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順利。我猜他的意思是通過這段時間的感情培養,多觀察你的態度,或許等到婚事徹底敲定,他才願意吐口。」
黎湘:「他該不會要拿這個當聘禮吧。」
靳尋:「這很有可能。」
黎湘吸了口氣,一時只覺得靳家人一個比一個難搞,轉而問:「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國?」
靳尋:「已經回了,剛出機場。我跟你透了家裡的看法,你也要有個數,需要我配合或幫忙隨時說。」
「哦,好。」黎湘應了。
電話很快切斷。
黎湘盯著手機看了幾秒,如果不是之前靳尋一直控制著她,印象實在深刻,她幾乎都要以為她和靳尋是盟友了。
如果切換到靳尋的角度再去思考整件事,事情的走向和靳尋的言行就顯得十分弔詭。
如果她和靳疏成了,股權她拿到手,這對靳尋有什麼好處?橫豎都是落在靳疏那一邊,股權是她的嫁妝,怎麼都不會變成靳尋的。
反過來,如果她和靳疏沒成,股權最終也沒有拿到,那麼靳家會要求以市場價收購股權,姚家不會跟錢過不去。
到那時候靳尋難道認為自己能贏過靳疏?
似乎最有利於靳尋的結果就是,她和靳疏沒有成,但票數過半,她成功拿到股權。
靳尋再繼續控制她。
呵,這怎麼可能。
就算他真這樣想,她也不會讓他如願。
想到這裡,車子也開進姚家。
黎湘下車邊走邊點開周淮的對話框,發信息說:「他回國了,你調查的怎麼樣了?儘快。」
周淮秒回:「再給我一天時間,最多三十六小時。」
黎湘:「好。」
只是這個字剛發出去,黎湘便感覺到面前多了一道人影。
她下意識剎住腳,對面的人也適時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
抬頭間,就聽到一聲輕笑:「走路不看路,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黎湘對上姚珹似笑非笑的眼睛,正要搪塞,餘光卻瞄到姚珹側後方另一個人。
是姚嵐。
姚珹和姚嵐竟然都在,今天是什麼日子?
黎湘只說:「我要是知道你們都在,一定早點回來。」
姚嵐笑著走上前,越過兩人:「我只是路過,來取幾件自己的衣服,這就走了,拜拜。」
黎湘的目光追著姚嵐,直到姚嵐走出大宅快要不見了才收回,再一轉頭,卻見姚珹正看著自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