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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如果自己想通了,就該讓周長生給靳尋回話,畢竟靳尋已經幫她辦了事。
但這場「交易」在她看來還不算完成,起碼她還不能肯定照片沒有第二份,也沒有流出去。
既然如此,那她就先拖著什麼都不做。
這樣的決定有些冒險,而且大膽,這也是在那個包廂里跟那些老闆學的,她還聽到他們說什麼「你不急他就該急了,再等等,沉住氣」這樣的話。
當然,她也在「安慰」自己,補習班的錢已經交了,她不去也不會退回來,所以她還是照常去。
套間的房租已經給了,她不住也會算在她頭上,那她還是繼續住著。
這些都不是大錢,靳尋不會跟她算。
至於蕎姐那些賭債,就更和她無關了。
雖然這樣的想法有點天真,但她也沒別的辦法,她相信靳尋不會逼著她履行承諾,去和那個什麼拍板人睡覺。
如果靳尋等急了,讓周長身來問她,她就表達自己的意圖,她要的是「一乾二淨」。
就這樣,郗晨一條條計算清楚了,什麼是自己在乎的,什麼是可以放棄的。
到最後發現就只剩下一件事——照片。
……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念叨了太多次,接下來郗晨遇到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和照片有關。
先是蕎姐再次跑來找她,說地下賭場來人了,在家裡又摔又砸,不僅拿走很多東西,還打了她一頓,叫郗晨儘快去跟靳尋要錢,不然那些人說要來套間這裡,將郗晨帶走。
郗晨看著蕎姐一臉的鼻青臉腫,連藥箱都沒有拿,只說:「那就讓他們來吧。」
蕎姐愣了下:「我不是在嚇唬你!」
郗晨笑了下,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事實上她知道蕎姐不敢讓那些人來,就算她敢,那些人也不會來。
其實蕎姐過去的描述已經透露了,對下賭場的人和張大豐有交集,不能說是一夥兒的,起碼是一個道上的。
靳尋將她金屋藏嬌,遲遲都沒有碰她,這事張大豐也知道,加上蕎姐的各種添油加醋,張大豐還以為靳尋是在養尊處優的環境裡長了個戀愛腦,要什麼有什麼,唯獨精神上缺乏養分,對她一見鍾情之後,十分珍惜、尊重。
想到靳尋那張適合談戀愛的帥哥臉,又想到他說話那種慢條斯理的強調,郗晨是真的很想笑。
但無論如何,只要張大豐還打算利用她攥住靳尋,這樣的認知便對她有利,她就不信在項目談判期間張大豐和地下賭場的人敢對她做什麼。
蕎姐在屋裡轉了幾圈,幾次要歇斯底里,都因為臉上的傷而疼得齜牙咧嘴。
最後她只能用手捂著臉,對郗晨說:「過幾天他們還會再來,到時候就要砍我的手,你就一點都不在乎嗎,我是你媽,我生你養你,我……」
郗晨覺得有點刺耳,逕自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喝了兩口,將蕎姐打斷:「砍了你的手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什……」蕎姐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郗晨冷漠地分析著:「砍了手你就得去醫院,還會驚動警方,就算他們關係都蹚平了也不至於為了一個賭蟲這麼明目張胆。再說砍了手你還怎麼接客,怎麼還債?我聽說放債的人都是紙老虎,打人、上門鬧事已經是極限了,就算他們不打算要那些錢了,殺了你也沒有好處,最壞的結果就是拿你的器官去賣。」
能講出這番話也多虧了她在夜陽天補課那段時間,不管是聽來的還是問來的,都算是長了見識。
這次蕎姐連罵都罵不出來了,不是詞窮,而是第一次被郗晨這副不痛不癢、冷酷無情的模樣震驚到。
她才十六歲,就已經練就出一身「滾刀肉」。
許久過後,蕎姐才找到語言:「你不要忘了,你的□□還在張大豐手裡。」
「已經拿回來了。」郗晨說:「是靳先生讓人去辦的。」
蕎姐怔了怔,顯然這件事她並不知情。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那他就不會留副本嗎,就算他不留,我這裡還有啊!」
郗晨看向蕎姐,說實話她心裡是在發抖的,也做不到不在意這件事,可她表現出來的依然是無所謂的模樣:「你是要替我做宣傳嗎,等將來有一天我和靳先生的關係結束了,下家可以無縫切換?」
能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因為秦簡州那句「不受他的威脅」。
她不知道秦簡州的本意指的是什麼,她只知道就算心裡再擔心,對外都不能流露出半點,不能讓人知道這是她的軟肋。
只要她什麼都「不怕」,那麼在對方的思路,就找不到可以威脅她的事。
……
蕎姐之後,很快又出了第二件事。
但與郗晨無關,而是多日沒有在學校露面的辛念。
先是聽戚晚說,有人來學校找辛念,驚動了校方和學生會。
聽說老師去了一趟辛念家,辛念那邊說因為經濟原因,她想辦理休學。
郗晨和戚晚商量了下,放學後一起去了辛念家。
見到辛念,兩人都嚇了一跳,辛念不只瘦了一大圈,而且臉色極其難看,她家裡也是亂糟糟的,門口還有很多擦拭過的痕跡。
辛念看了兩人一眼,沒有請兩人進屋,而是說:「出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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