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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就是那個姓張的男人?
辛念之前是這樣描述的:「那個男人叫張大豐,他已經失蹤很多年了。」
戚晚直勾勾地盯著照片,眼睛越發酸澀,大腦也在這時發出信號,那副多次一閃而過的畫面再度出現。
窗戶外有雷聲雨聲,辦公室里亮著燈。
地上躺著一個男人,他倒在血泊中。
沙發上還有一個男人,已經奄奄一息。
就在這時,窗外響起「轟」的一聲。
戚晚抖了一下,被這聲音喚醒。
又要下雨了。
戚晚朝窗戶只掛了一半窗簾的看了眼,又看回相冊。
雷聲又一次響起,她沒有被嚇到,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貼得很近,幾乎擦過她的耳垂,還帶著涼氣:「這是你爸爸,你不想承認也得承認,你們有血緣關係,是我跟他生下的你。」
戚晚一下子將相冊推開,同時一手捂住耳朵朝旁邊看。
然而只有空氣。
戚晚又深吸口氣,試圖讓自己沉靜下來。
她知道自己又犯病了,這不是她第一次出現幻覺,在她住院期間這種現象尤其頻繁,這幾年再沒出現過,卻不知道為什麼又突然回來找她。
她又看向相冊,以及躺在旁邊的小盒子。
這令她意識到,她記憶里漏掉的那些環節,那些影響她大腦正常運轉的bug,她多年來的擔憂,種種不正常的情緒反應和心理變化,它們的答案應該都和母親以及這個男人有關。
這是心魔,她得找到鑰匙才行。
作者有話說:
今天大姨媽來了,我才知道昨天為啥狀態那麼差了,腦子也不聽我的。
今天狀態好一些了,我明天繼續補字數。
紅包繼續~
第132章
黑夜的自贖
戚晚一點時間都不敢耽擱, 只恨返回春城的車不夠快。
如此舟車勞頓雖然有點累,但她的精神很亢奮,回到家連衣服都沒換就直接打開電腦, 將優盤和儲存卡分別插入。
她先點開優盤, 發現裡面是一些影片和文字資料記錄,一時半會兒恐怕看不完,於是又點開儲存卡。
儲存卡里有幾百張照片, 乍一眼望過去也有點懵, 不知道該從哪張看起。
戚晚盯著屏幕上排列有序的一張張小圖, 同時滑動滑鼠滾軸,直到幾張場景有些眼熟的小圖映入眼帘, 滑動滑鼠的手也停了下來。
她先是定睛, 隨即點開其中一張,許久都沒有眨眼。
照片裡的場景是在一間辦公室,正是她記憶里出現過的地方, 但令她驚訝的並非辦公室, 而是辦公室中間地板上, 躺在血泊中的男人。
照片拍了好幾張, 各個角度,有兩張還拍攝到男人的側臉。
男人是趴著的姿勢,沒有正臉照,但即便是側面角度, 也足以和相冊中的張大豐吻合上。
戚晚整個人都傻了,頭皮麻到就像是被某種力量箍住一樣, 全都緊縮在一起, 她的手指是冰冷的, 血液自指尖極速推去, 那裡很快就沒了知覺。
連她的背後也開始盜汗,如同夏天的冰鎮飲料,飲料杯外面會很快凝結成水珠。
這些極致的體驗感受,在非常短的時間裡通通出現在她身上。
而她理智尚在,在震驚之餘依然提醒著自己,這或許就是醫生口中她曾經受過重大刺激的原因。
再往後面看,拍照角度從地面轉去沙發,沙發上那個男人臉色灰白,嘴唇乾裂,看上去就一副進氣少出氣多的模樣。
他身上蓋著毛毯,卻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冷五官扭曲著。
他是誰,他和張大豐之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張大豐趴在地上,而他躺在沙發上?毛毯是誰給他蓋的,她?
許多疑問自戚晚腦子裡往外蹦,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刑偵人員在目睹一個詭異的案發現場之後是什麼心理,如果只看到結果便只能逆向推導起因和過程,滿腦子都是不合理。
最主要的是,這些照片大概率是她拍的。
這是整件事最詭異的地方。
她有時間拍照,為什麼不報警?
拍了照片卻藏在安閒的墓地里?好吧,這顯然是為了掩埋真相,才會藏得這麼深。
但既然要掩埋真相,又為什麼要拍下來?
她能想到的疑問,彼此之間都是自相矛盾的,這令她搞不明白當時的自己在想些什麼東西。
做下這件事的兇手是誰?
是她嗎,她有這種能力嗎?
還是說她只是剛好發現,兇手已經不知所蹤,她出於某種顧慮只是選擇將現場拍攝下來,卻不敢報警?難道兇手認識她,威脅了她,令她不敢輕舉妄動?而她不想讓兇手知道她留了證據,這才將照片藏在墓地里?
嗯,這似乎是比較合理的解釋。
至於照片裡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張大豐,和安閒有著特殊關係的男人,疑似、可能、也許是她的生父。
但這件事應該無從考證了。
按照辛念的說辭,張大豐失蹤了,如今看來他是死掉了,只是不知道屍體是怎麼處理的,這是一個懸念。
她可不認為這是自己能做到的事,別說處理屍體了,就是將它拖到門口都費勁兒。
另一個男人,她確定自己不認識,也沒有在任何舊物里見過他的照片。<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