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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帳本卻是直接關乎他利益的東西。
還有,如果戚晚說的屬實,張大豐將一些東西放在安閒那裡,這就說明張大豐對於她們母女是有一定信任在的,雖然照目前來看,是張大豐單方面對戚晚建立了信任。
問題是,他們的信任是怎麼建立的,什麼時候建立的?
難道說戚晚撒了謊,張大豐並不只是對她意圖不軌,這件事已經發生過了?
如果真是這樣,這似乎也可以解釋戚晚整個動機。
她看上去最游離在外,表面動機最不充分,但這件事她卻額外上心,也不像是能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性格。
對了,她有嚴重的精神焦慮,還因此患上嘔吐症,體重在直線下滑,聽她自己說再這樣惡化下去,很有可能會變成厭食症。
郗晨說她的精神焦慮已經持續很久了,早在郗晨遭到逼迫之前,張大豐開始和安閒來往的時候。
或許那時候戚晚就已經被張大豐「控制」了,她無法掙脫,也無力向外發泄,壓力只得內化?
思路走到這裡,周長生又朝辛念和戚晚看去一眼。
戚晚大概有所感應,這時也回了下頭,剛好和他探究的目光對上。
就這一眼,周長生在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慌亂,雖然很快就消失了。
戚晚很快鎮定地問:「晨晨怎樣了?」
作者有話說:
紅包繼續~
第67章
三個人的絆
周長生回應道:「她沒事。」
戚晚:「那就好。」
話落, 她又把頭轉回去。
這之後辛念依然在問問題,但戚晚回答明顯變少,還催促辛念動作快點。
天色已經轉暗, 辛念不能在這裡待到第二天, 她家裡還有生病的母親需要照顧,而且她也沒有足夠的理由徹夜不歸。
戚晚也是一樣,她可以晚歸, 卻不能玩消失, 不然安閒一定會找人。
然而這裡不能只留周長生和郗晨兩個人, 東西只能趁著第二天凌晨四點以後運出去,但就算那時候相對安全, 萬一撞到兩人也會引起事端。
事實上最大的難題就在這裡——東西是一定要帶走, 以及張大豐要如何處置?
接下來一個小時的時間,戚晚依然在研究帳本以及連她都沒見過的證據,原本她是想做做樣子, 好像自己也很驚訝, 直到見到這些東西。
張大豐是很會做帳, 因為有財務背景很多貓膩都是他親力親為, 但帳本太多了即便是他也容易記混,查找起來不方便,所以在內頁的右下角做了標註。
有的老闆姓氏容易重複,比如姓王、張, 他標註的字取的就是名字,這件事是戚晚之前就發現的, 剛好這些字和張大豐頻繁往來的老闆名字重合, 而且張大豐跟安閒面前也會提起。
但無論戚晚之前來過多少次, 張大豐都沒有將標註「靳」字的帳本給她看過, 或者說是牽扯到關鍵利益的中心,說明張大豐還是有防備的。
戚晚的手指滑過那個「靳」字,心裡突突地跳,很快便開始翻看。
她對細節和數字都很敏感,但這種對數字的敏感卻並不是表現在數學上,其實她的數學成績一般般,只在生活中對於一些數字記得非常清楚,加上她接觸帳本都是從張大豐這裡得來的經驗,並沒有其他干擾,所以一旦看到熟悉的記錄就會立刻想起其中關聯。
或者這樣說,正是因為和張大豐的帳本有關,她才敏感。
一時間,戚晚也顧不得周長生是否在觀察自己。
她憑著一點僥倖心理自我安慰著,就算周長生覺得不對又能如何,她既不打算出賣大家,又沒有站在張大豐一頭,她只是對自己知道的內情稍作隱瞞,周長生又沒有證據,懷疑又能如何?
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案子因為「證據不足」而作罷,何況是生活中只是一面,不知另一面的事比比皆是,誰又能說得清楚全貌?
此時戚晚所有關注點都在這本標記為「靳」的帳本中。
之前她們就討論過,也生出過疑點,一來想不通靳尋怎麼會有把柄落在張大豐手裡,他們看上去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二來靳尋並非林新人,來林新只是為了談項目,期間連美人計都沒有中,還能有什麼事讓人抓到?
再往前推,張大豐來林新之前是跟過靳尋的父親做事,但已經過去數年,當時的靳尋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跟張大豐所謂的把柄有關就更扯了。
直到戚晚看到這些數字以及張大豐習慣的算法。
是的,做帳都有自己的一套習慣,或者說是套路,用慣了的東西很難輕易改變,張大豐也是一樣。
戚晚發現他有幾個個人習慣,在每一個帳本里都有體現,就算這時候有人給她一堆帳本,讓她從中選出一個張大豐做的,她都能憑著這種習慣找出來。
關於這一點,張大豐還表示過驚奇,說自認為這些帳本天衣無縫,內行人都不敢下定論,戚晚竟然如此敏銳發現內在關聯。
他還說,要不就是戚晚在這方面有天分,要不就是父女連心。
戚晚認為兩種都不是。
她或許有天分,但絕不是在做帳上,而是對「變態」的洞察。
可能真是有些遺傳在吧,她很小就發覺自己和其他同齡人不一樣,似乎她的想法總是陰暗更複雜,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疑神疑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