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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簡舟劇烈反抗著,用儘自己所有招數——這是生死搏鬥。
這時靳尋站起身,繞過沙發去扶黎湘。
黎湘的臉色早就白了,渾身僵硬著,聽到靳尋在她耳邊說:「回屋吧,一會兒這裡會有人清理,別髒了自己眼睛。」
黎湘卻不動:「你放了他,放了他妹妹,他們不會出賣你的。」
靳尋:「可他已經出賣我了。」
黎湘:「孰能無過。你給他一次機會!」
靳尋收了笑,盯著她。
對峙了幾秒,靳尋說:「你是不是覺得只要放他離開,姚珹就會帶著人來救你。他不會有機會的,咱們一會兒就走。現在,你先進去,聽話,別惹我生氣。」
黎湘是真的怕,他捏住她的手勁兒大得驚人。
可她仍是不動,這也是她最後的生機:「我不走。你讓他走。」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無暇去注意秦簡舟的情況。
秦簡舟已經被那兩人弄得奄奄一息,從屋子裡拖拽出去。
客廳的地上劃出一道血痕,地毯染髒上了血跡與污泥,那道痕跡一路流向門口。
黎湘看過去,一時失神。
她有點不敢相信,一個剛才還在求情的人,平日裡也算是練家子,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沒了,被拖出去的時候連一點呻|吟或哀嚎都沒有發出。
靳尋也掃過地上的狼藉,將黎湘往屋裡拽。
黎湘踉蹌著,走不了幾步就趴跪到地上。
靳尋要抱她,她掙扎著不配合,和他糾纏在一起。
這還是被囚禁以來靳尋第一次動用武力,而且他一肚子的火兒無處發泄。
他用力揪住她的頭髮,將她壓在地上,嘴裡說著「真是白疼你了」,又罵了幾句髒話,便去解褲口,好像就要將她在這裡「正法」。
恐懼與羞恥一股腦地湧上頭,原本泛白的臉,因為被壓得趴在地上血液上涌,又開始漲紅。
黎湘尖叫著反抗,卻敵不過靳尋的力氣。
靳尋還說:「這麼有勁兒,看來還得再加點藥!」
她因為體力沒有恢復,吃得少,很快就虛脫了,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
就在這個瞬間,她好像產生了幻覺,看到自己變成了《遠山》的女主角江蘺,回到了江蘺最後一次面對強|奸她的男人那個山洞。
雨下得很大,雷聲掩蓋了一切,江蘺從草叢裡摸出鋤頭,而她什麼都沒有。
也就是這一刻,黎湘放棄了所有顧忌、算計,再沒有權衡利弊,就只剩下一個弱小動物面對食肉掠食者最本能的反應。
她翻過身,要去攻擊他的眼睛的時候,竟然摸到了從沙發下面滾過來的一隻針管。
那應該是剛才秦簡舟掏出來對付那兩個壯漢的,針筒上還有液體,裡面的東西還留了一半。
黎湘不顧一切地抓住它,另一手用力刺向靳尋的脖頸。
靳尋意識到她的動作,一下子擋開了,隨即就去抓她的手。
然而那隻手裡只有針筒,卻不見針頭。
幾乎同一時間,當靳尋的注意力被針筒吸引時,黎湘的另一隻手握著針頭,用力扎向他的下身。
「啊!」
靳尋發出吼叫,一手捂住下面,一手去掐她的脖子。
黎湘的眼睛早已恨出血,她用力瞪住他,好像要拉他一起下地獄一般。
她的牙齒一直在打顫,因為脖頸上的脈搏被用力捏住,她的臉比剛才還要紅,紅得快要發紫了,她馬上就要喘不過氣了。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沒有鬆開那隻握住針頭的手,他掰不開,她還在往更深處捅去。
不,一下還不夠!
她還要扎向他身上每一個死穴,要刺穿皮肉,嵌入骨頭裡!
血流了一地。
就在黎湘即將窒息的時候,終於脫力倒向一旁。
空氣一股腦湧入鼻腔喉嚨,她咳得肺都要出來了,只能趴在地上抖動著,大腦缺氧,什麼都看不清。
靳尋已經爬向一邊,又去按遙控器叫人來急救。
黎湘撐起自己,即便看不清路,人也無力站起來,她四處摸索著利器。
她摸到一個杯子,摔倒地上,撿起其中一塊碎片,不管自己是否會被割傷,她握著碎片靠近靳尋。
靳尋就癱在沙發上,看著她從另一邊攀住扶手要上來。
靳尋居然還笑得出來,咬牙切齒地笑:「你給我等著。」
黎湘舉起手,就在這個時候,大門開了。
她一瞬間無比絕望,憤怒的眼淚幾乎要噴出來,幾乎已經看到靳尋被救,她被注射藥物做成玩偶的將來。
直到那些衝進來的人,奪走了她手裡的碎片。
可那些被恐懼描繪出來的畫面卻沒有發生,她被人從身後抱起。
視線天旋地轉,她終於看清了來人。
她還以為是幻覺,一時說不出話,眼淚比她的大腦反應更快,它們終於流了出來。
然後,她聽到了靳尋的叫聲。
但他已經被壓制住了。
她沒有看靳尋,只是無聲地哭著,劇烈的洶湧的委屈堵在喉嚨里,好像要一股腦衝出來。
姚珹將她抱出去,臨走前只撂下一句話。
——留他一命。
……
黎湘的情緒開閘之後一時難以關上,她根本顧不上去問秦簡舟的生死,他妹妹現在如何,以及姚珹將會怎麼解決靳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