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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珹:「但願如此。」
黎湘插不上嘴, 這兩個男人面對面坐著, 她夾在中間只低頭吃著碗裡的菜。
其實她有些食不知味, 所有心眼都被調動起來, 恨不得自己是閱讀理解十級學者,這樣就能將他們話里的意味解讀清楚。
姚珹說著話,手上也沒閒著,時不時就給她布菜。
她實在吃不完,終於忍不住說:「夠了,不要給我了。」
這還是晚飯期間她第一次開口。
姚珹和靳尋的對談被打斷,一同看向她。
黎湘只垂著眼說:「我飽了。」
姚珹又給她舀了一勺,說:「拍戲辛苦,再吃點。你看,你都瘦了。」
黎湘眼皮子一跳。
她是瘦了,但不是因為拍戲辛苦,而是前幾天脖子受傷,影響吞咽,肚子餓了也不想忍著疼吃東西,只能勉強吃一點,實在不行就喝營養劑。
黎湘:「這幾天胃口不好,換季原因。」
姚珹卻話鋒一轉:「我看你的傷已經好多了,待會兒家庭醫生會過來,再讓他看看。這樣姑姑才能放心。」
黎湘只是點頭,沒有看姚珹,默默吃著碗裡最後一點飯菜,同時感受到靳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一頓飯吃得不上不下,隨後黎湘就去樓上陪姚仲春。
姚仲春氣色的確不佳,卻沒有在她面前提半句,待姚仲春吃過藥,就催促黎湘去見張醫生。
張醫生仔細檢查黎湘的傷口,說恢復不錯,已經不需要再用口服藥。
直到王醫生離開,黎湘就坐在二樓偏廳里走神。
牆邊條形桌上空無一物,沙發前的地面已經收拾乾淨,完全看不出來這裡摔碎過東西。
沒多久,偏廳里進來一道身影。
黎湘醒神,感覺到有人靠近,還沒有回頭就知道是誰。
等靳尋在她旁邊坐下,她都一動不動。
靳尋撩開她垂在肩上的頭髮,問:「張醫生怎麼說?」
黎湘只用餘光瞄他:「沒什麼大礙了,注意休息就好。」
靳尋又問:「什麼時候回劇組?」
黎湘:「後天。」
靳尋想了想說:「後天我也要去林新,坐我的車?」
黎湘想到自己不是坐保姆車回來的,卻沒有立刻答應:「到時候再看吧。」
靳尋笑了下,要去拉她的手。
黎湘下意識躲開,提醒道:「這是在姚家。」
靳尋:「我知道。」
黎湘擰了下眉心,側身看他的同時,與他錯開一點距離,目光划過他的臉,掃過他的左肩:「你……」
剛吐出一個字她就頓住,她是有問題,但不知道該怎麼問,或者說是早已習慣了防備式的對話,已經做不到直截了當了。
最終,黎湘只說:「你想證明什麼呢?他們問過我和你的關係,我說是曾經有過一段,已經結束了。」
這是一開始就商量好的說辭。
靳尋卻笑道:「曾經有過一段,也可以再有下文。」
黎湘不懂了:「在這裡,每個人都知道你追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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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嵐。」
她是在提醒他。
靳尋卻問:「你介意?」
黎湘搖頭:「我只是覺得這樣不合適。」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她是誰,他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做給誰看?
有一天姚仲春會離開,她的任務會結束,身份會「真相大白」,難道到時候靳尋再若無其事地當著姚家人的面劃清界限,說他們只是誤會一場?這樣明顯的「見風使舵」對他有什麼好處?
靳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林新那邊,我已經讓人去辦了,很快就有結果。」
黎湘不禁想起姚珹的鋪墊,應道:「好。」
靳尋:「不問我打算怎麼處理?」
黎湘扯出一點笑容:「你有你的方式,等結果出來了我自然會知道。」
靳尋:「其實現在想想,你當時的建議是對的。我真不該猶豫,害你吃苦了。」
她的建議——殺了他。
黎湘對上他的眼睛,在裡面看到後悔和情意,真是不得不承認,只要他願意,他可以隨時隨地讓女人產生誤會。
黎湘知道自己本該「安慰」他,說點往回找補的話,但開口時她說的卻是:「現在補救還來得及。」
靳尋揚起一邊眉梢,笑了:「對,的確來得及。」
隔了兩秒,他又沒頭沒尾的來了句:「等這部戲拍完,咱們去一趟法國?」
黎湘:「這麼突然。」
靳尋:「也不算突然,早就答應你的事,一直沒做到。以後我每想起一件,就補償一件。要是我有什麼忘記的,你要提醒我。」
這一次,靳尋去拉黎湘的手,黎湘沒有躲。
但就在兩隻手交握的瞬間,黎湘笑著說:「我聽說靳疏要回來了。」
靳尋動作微頓,隨即說:「應該是年底或者年初。」
黎湘又問:「去法國是為了躲他麼?你十年前的安排,他應該還在記恨吧。」
靳尋:「我是怕他找你麻煩。從輩分上說他是我小叔,真要發生衝突,我不好說什麼。」
黎湘:「我能有什麼麻煩,男人對付女人,無外乎暴力、□□,前者不是他的性格,後者該做的都做過了,我也沒什麼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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