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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個程度, 即便度假村的股份已經被姚家吸收部分也不要緊, 就看靳尋取捨看重的是什麼。
至於這些人脈能做什麼, 能見光的就是金錢生意,不能見過的是人命買賣。
十二年前張大豐那件事還需要秦簡州親自帶人去,而這些年就連秦簡州已經很少親自參與,有的是人排著隊擠破頭地爭當劊子手。
一件非正常死亡的事故, 一場「意外」,神不知鬼不覺, 有的連屍體都找不到, 有的找到了也無法證實是人為, 就算證實了又如何, 根本牽扯不到正主頭上。
只不過這種事不能立刻就辦,尤其是黎湘和劉峰鳴才起衝突,劉峰鳴就出意外,任誰都會往她和靳尋頭上想。
起碼要等上幾個月,從頭到腳的布局,讓劉峰鳴自己走進套里。
至於要等幾個月,怎麼促成,這些靳尋都沒和黎湘提。
靳尋只說了句:「我會給你個交代。」
或許在他看來,傷害已經造成,無法挽回,能做的就是彌補,用其他方式來補償她付出的代價。
黎湘安靜了,許久才回了一個字:「嗯。」
無論如何,這顆定心丸吃下去了,還是靳尋主動提出來的。
接下來她只需要耐心等待,確保自己的安全,保證郗望不要再回到劉峰鳴身邊。
她記得幾年前有個得罪靳尋的「絆腳石」,就是因為混吸毒品過量導致身亡。而且他原本就在吸食毒品,吸得很雜,混吸也不是頭一次,毒檢多項陽性,所以混吸身亡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
但黎湘知道,那是靳尋找人安排的。
事實上黎湘還準備了很多步,她之前並不肯定靳尋會因為這次的插曲而下決定,可能要多來幾次。
她準備了許多繼續刺激劉峰鳴的話,這會兒已經沒有用武之地。
於是她將存在郗望手機里的文檔逐一刪除清理痕跡,手機關機,轉頭就去見導演和化妝師,研究怎麼將身上的傷利用到戲裡。
現在她行動還算自如,等到明早起來一定會疼得更厲害,傷口也會逐漸變色發青,到時候會更嚇人。
跟組的醫護人員剛才也說了,脖子上的傷也會造成她的聲帶受損,明天可能會說不出話,能說出來也會嘶啞腫痛,需要服用一些藥物緩解。
導演和男演員見到黎湘脖子上的傷都嚇了一跳,男演員還算委婉,問黎湘是不是真的戲癮上身,導演則更直接,反問什麼戲癮上身會被人掐脖子?
氣氛一時有些沉重。
其實天南海北跑劇組的多少都會遇到一些驚嚇,什麼人都有,什麼事都有,有時候是人為,有時候是意外,男性會相對沒那麼多危險,女性就比較麻煩,還有過女演員「丟」了的情況。
黎湘沒有過多解釋,只建議說直到拍完這部戲,劇組都不要再接待任何外人,不管是以什麼名義來的都不行,一律採取封閉式拍攝。
兩人輪番安慰黎湘,保證會保護她在劇組的安全,不只是他們,這裡多的是工作人員,真要是再敢來,誰也不會坐視不理。
黎湘見目的達到,便將話題引向劇本,因脖子上的傷太過醒目,化妝都很難蓋掉,而且她的聲帶受傷,會影響念台詞,於是就建議將江蘺受辱的戲和之後的幾場做些改動。
受辱的過程要有掐脖子的鏡頭,將傷口利用上。
脖子受傷之後影響說話,江蘺聲音嘶啞,說話脖子疼,這才引起許喬的注意。
許喬先是拉著江蘺去村長那裡討說法,因受到男方的威脅,江蘺不敢承認是□□,並且拒絕跟許喬去派出所。
許喬恨鐵不成鋼,氣得幾天沒有理會江蘺。
待幾天後江蘺傷勢緩解,那男人又來了。
江蘺不敢喊叫,害怕再被打,更加不想再經受幾乎要窒息而亡的痛苦,便哭著求男人放過他。
但哭求並沒有用,最終男人還是得逞了。
一直到這裡,是整部電影的至暗時刻。
……
因這幾場戲改動比較大,三人快速商量出一個雛形,就叫戚晚過來對細節。
戚晚來時還不知道黎湘受傷的事,見到黎湘還驚嘆道:「你這脖子……現在的化妝術真是厲害,也太逼真了!」
屋裡有幾秒鐘的沉默。
幾人對視一眼,似乎都在猶豫要不要將事情描述給戚晚知道。
黎湘笑了下,壓著聲音說:「這幾場戲的改動明後天就要做出來,今晚你要辛苦了。」
戚晚仔細將龍飛鳳舞的字,和導演臨時畫的潦草分鏡看了一遍,問了了幾個問題便說:「難度不大,我晚點研究一下。」
嗯,劇情和動作要添加不少,江蘺的台詞要大幅度縮減,能不說就不說,可以用比劃,尤其是許喬拉著她去討說法的時候,江蘺要急得說不出話。
就這樣,戚晚一下子就投入到劇情里,再沒注意過黎湘的異狀。
直到晚飯後,戚晚回到自己房間,剛煮了咖啡,正打算邊喝邊琢磨劇情,楊雋便敲門進來,還按照黎湘的意思送了一袋子小蛋糕。
戚晚高興地接過,隨口提到黎湘脖子上的「妝」。
就是因為這樣隨口一問,她才從楊雋口中得知黎湘白天經歷了什麼。
戚晚驚呆了,咖啡也不喝了,蛋糕也不吃了,好一會兒說不出話,就只是聽楊雋口沫橫飛地形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