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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還有江秋。她是和許煒一同失蹤的。江秋被你的人賣去東南亞,是我找關係將她帶回來的。可惜她最終還是被你的人殺害,拋屍野湖。還有許煒,他是湖底沉屍案的受害者之一。除了許煒,還有十三年前夜陽天的老闆張大豐,那時候替你在林新做事的周長生,談判中和你們靳家爭搶利益的本地老闆,知道內幕太多的銀行經理……」
不止如此,黎湘手裡還有一些陳年帳本,它們雖然也算不上是直接證據,但只要有心去查,也能通過邏輯推到梳理出和整件事的聯繫——只要證明他們是張大豐做的帳。
靳尋微笑著坐在椅子上,並不打算黎湘,只聽著她一件一件細數他的罪狀。
直到黎湘話落,他才問:「說了這麼多,有證據麼?」
黎湘:「你是不是以為秦簡舟死了,就死無對證了?你家裡人知道的事可比這些要多呢,他們會替你準備的。」
靳尋又收了笑:「我完蛋了,他們也別想跑,我手裡的籌碼更多。」
黎湘:「嗯,狗咬狗嘛,這戲碼我愛看,我今天來跟你露底,就是希望你有個準備,大戲開羅我一定要坐VIP。」
即便到這一刻,靳尋仍不改商人思維:「你跟我說這些,你想要什麼?要我不要拖你下水?」
黎湘:「很簡單,我就三件事。只要你回答我,我就再告訴你一件對你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靳尋:「好啊,你先說說看。」
黎湘:「第一件,我要知道小心的屍骨在哪裡。」
靳尋:「人是前副市長處理的,我怎麼會知道。」
黎湘:「以你的心思,你一定知道。你會想方設法去了解,將它抓在手裡,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靳尋靜了幾秒,才說:「我只知道人已經化成灰了。」
黎湘扶在椅背上的手捏緊了,雖然這個結果已經料到,但總算是聽他親口說出來了。
剛才她數了那麼多件事,他可是一句都不搭腔。
黎湘:「你瞧瞧人家,挫骨揚灰,什麼證據都不會留下。相比之下你的人可真是不堪用,拋屍蓄水庫有什麼用,骨頭裡有骨髓,牙齒里有牙髓,這些都可以驗DNA。」
靳尋只垂下眼哼了聲,不接話。
黎湘繼續道:「第二件事,郗望被拐賣,在劉鋒鳴身邊那些年,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知道她是我的妹妹,你選擇視而不見。是不是這樣?」
靳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你一直惦記著要找她,我讓人去調查,費了很多周折。但查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已經死了。」
黎湘湊近他,聲音從他腦後傳來:「你撒謊。你聽到我描述的故事,你早就猜到拐賣她的是那一夥兒人。人口買賣講究團伙配合,在林新本地要有人接應,你的人跟他們有利益往來,你要干預很容易。你知道劉鋒鳴不只從中獲利,還藉此滿足自己的變態私慾,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問也不去查。你以為郗望早就被轉移賣去外省,沒想到她卻一直留在劉鋒鳴身邊。你這樣對我的家人,你還要我嫁給你,指不定有哪天你也會這樣對我。」
「怎麼會呢。」靳尋不緊不慢地為自己狡辯,「這些都是你的猜測,你就是喜歡胡思亂想。」
「是嗎?」黎湘說,「那要不要聽聽前副市長怎麼說?」
這話一出,靳尋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黎湘離得近,自然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我說中了。」
靳尋思考兩秒,點出破綻:「你怎麼會跟他有接觸。」
黎湘:「自然有人幫我。」
靳尋皺起眉,正要點出「姚珹」二字,黎湘已經先一步說:「他還在坐牢。將來等專案小組查清湖底沉屍的內幕,將這些案件聯繫到一起,一定會給他重新做一份筆錄。你看,你又多了一項罪證。秦簡舟雖然死了,但還有很多活著的人可以指正你。」
靳尋:「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黎湘卻不聽:「我要知道的第三件事,周長生和張大豐是不是你讓秦簡舟殺人滅口?」
靳尋沉默了,但他卻沒有絲毫緊張。
黎湘明白,這全都是因為秦簡舟已死的事實。
不管是或不是,去處理現場的都是秦簡舟,靳尋完全可以推個一乾二淨。
許久過去,靳尋嘆了一口氣,好像做了一番思考之後終於妥協一般:「這對你很重要麼?」
黎湘:「當然。就算是死,我也想死個明白。」
靳尋若有所思地點頭:「如果我回答你了,你也要將剛才說好的事告訴我。」
黎湘:「放心,我本來就是來和你做交易的,我只要答案。」
靳尋這才說道:「他們當時還有氣息。但就算去醫院,活命的希望也不大。」
黎湘:「原因呢?」
靳尋:「一個失血過多,一個藥物中毒。去現場的人有一個醫生,當場就做了檢查。至於詳細結果,我還是那句話,要問秦簡舟。」
黎湘:「所以是那個醫生告訴你,就算送去醫院也救不活,是嗎?」
靳尋笑了下:「過了這麼多年,我已經不記得了,你說是就是吧。」
說到這裡,靳尋側了下頭,朝對著餐桌對面吊頂上的攝像頭掃去一眼,又對身後的黎湘說:「你今天說了這麼多,有關的無關的都扯在一起,如果不錄下來真是可惜了。我知道你當演員有上鏡的癮,這段時間沒有演戲技癢了,我這身體還沒好,都陪著你演了這麼一出,真是有點累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