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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落下,又是一陣沉默。
蕎姐控訴道:「那你還想我怎麼樣,我能怎麼辦?」
又是這兩句,單憑語氣和說話角度,就顯得那麼無助,好像全都是別人逼的。
即便是這一刻蕎姐都沒有記恨張大豐,如果是事情剛發生時還會罵一罵,但如今過去幾年了,她早沒那個心力。
她只是計較抱怨著郗晨,為什麼要將「真相」告訴她。
蕎姐的反應都在郗晨的預料之內,她忽然笑了下,拿著書包起身的同時,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謊:「我回家了,今晚約了靳先生。」
蕎姐愣了愣,很快又把態度轉變,上前問:「真的?那你……」
郗晨毫不驚訝蕎姐切換態度的自如順暢,雖然在心裡已經和這個女人劃清界限,卻沒有忘記要做的事:「我去見張大豐也不是你以為的那些事,他是想過占我便宜,但有靳先生在,他現在還不敢。他剛才只是跟我展示他的能力,跟我談以後,希望我幫他在靳先生那裡多說好話,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準備走。」
這番說法蕎姐有些懷疑,郗晨去了他辦公室兩三個小時,就只是談這些?
不過她身上也確實沒有痕跡,衣服也整整齊齊。
蕎姐習慣性的把自己想不通的「煩惱」甩到一邊,很快說:「那你快去見靳先生吧,一定要好好表現。你是聰明的,知道怎麼做最有利。」
郗晨不再理會她,出了門直接往外走。
經過前面的走廊遇到妃妃,妃妃一臉擔憂,遞過來一個眼神。
郗晨只是笑著說了兩個字:「沒事。」
直到郗晨大大方方的從前門離開,叫車返回套間,進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筆記本電腦,將帶出來的硬碟插上逐一查看,不過裡面都是監控視頻證據,還有女人照片,和她在辦公室看到的內容大同小異。
另外還有幾個帳本,但都不是標註「靳」字的。
郗晨研究了一會兒便放在一邊,再看時間,距離約定的時候還早。
她先去廚房找了點吃的,又給辛念家裡撥了通電話。
辛念接起電話,郗晨便問起辛念帶回去的東西。
辛念說回來找時間檢查過,看不出特別,反正都是些違法犯罪的證據。
切斷電話,兩人便各自消磨著時間,靜等凌晨的到來。
……
凌晨沒有公交車,只能打車。
郗晨不想留下打車去夜陽天的證據,就先一步趕往辛念家。
辛念等在門口,兩人看著計程車離開,這才沿著小路往夜陽天的方向走。
辛念家距離近一些,這樣走過去要十五分鐘。
趁著這段時間,郗晨將辛念離開後發生的「變故」告知,並提到自己的擔心。
郗晨:「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老周發現了什麼,他好像很緊張。」
周長生是他們四人當中最有主心骨的一個,也是最穩的支撐,一旦他有動搖,她們三個就會像是斷掉支柱和橫樑的屋頂。
辛念很是驚訝,卻只是反覆確認著信息,並沒有給出意見或是和郗晨一樣猶疑不決:「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要麼找靳尋,要麼不找。找與不找都有風險,總得選一個,肯定沒有都合適的。」
郗晨當然明白辛念的意思,現在還不知道找靳尋,會否面臨另一種絕境,但毫無疑問的是,如果不找靳尋,接下來面臨的處境一定是她們擺脫不了的。
同樣是天塌下來,兩邊的塌法不同,差別只在於一個未知一個已知。
辛念繼續道:「已知的那個肯定不能選啊,還不如賭一把。」
郗晨沒接話,只覺得深夜寒涼,心裡也涼,前面的路還有路燈照著,而她們幾個的路連一點光都看不見。
她甚至不知道,她們尋找的是那一點光,還是點燈的人。
不到二十分鐘,兩人來到夜陽天的後門。
郗晨拿出鑰匙,先將門打開,進門後卻沒有反鎖,而是沿著張大豐一貫走的路線繞到辦公區。
這個時間所有人都在前面忙碌,辦公區的文職員工早已下班,前面夜場熱鬧非常,隱隱有聲音傳來,越發襯得後面冷清。
兩人連大氣都不敢喘,腳下同時加快速度,直到來到張大豐的辦公室。
郗晨拿出早已找出來且捏在指尖的鑰匙,迅速開鎖。
門只開了三分之一,辛念就鑽了進去,郗晨緊貼著她,順手將門帶上。
所有動作都很輕,門板關上的瞬間,她們同時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轉身的剎那,兩人卻呆住了。
一室狼藉,滿屋血腥氣。
張大豐倒在地上,血流了出來,混著撒了一地的紅酒,浸濕了他的衣服和地板。
而屋子的另一邊,周長生正躺在沙發上,臉色慘白,不省人事,他也受了傷,身上蓋著毯子。
還有戚晚。
她就蹲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雙手環抱著膝蓋,眼睛裡透出驚恐,直勾勾地盯住門口兩人。
而這個瞬間,郗晨和辛念的耳邊都嗡嗡的,什麼都來不及想,除了懵就是冷,震驚和恐懼大過一切。
三人就這樣隔空瞪著彼此。
作者有話說:
紅包繼續,筆芯~
第70章
三個人的絆
戚晚嚇壞了, 不止有些語無倫次,而且重複性話語比較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