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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念:「攤牌。」
周淮搖頭:「她剛才已經說了,戚晚有戚晚的選擇,她去找戚晚沒有意義。」
辛念心裡漸漸涼了,在一連串的排除之後,她想到一個最不可能,也是最不希望發生的選項。
「靳尋……是不是還在醫院?」
這之後幾分鐘,辛念在網上搜出靳尋住的醫院名字和地址。
周淮導入導航,立刻驅車前往。
路上,辛念仍在不斷撥打姚珹手機,還發了好幾條信息給他。
即將抵達醫院時,姚珹終於接了電話,他語氣沉重,顯然已經看過信息,且已經看過監控知道發生了什麼。
辛念急忙說:「黎湘可能去找靳尋了,我們快到這家醫院了,但不知道靳尋住哪間病房,你有沒有辦法查到?」
姚珹也已經在路上,報上病房號說:「你們應該見不到他,有人守在外面,禁止陌生人進入。」
辛念:「那怎麼辦?」
姚珹正要回應,這時電話里就出現另一道聲音,是姚珹的助手:「姚先生,查到了。靳尋在一個小時之前就坐車離開醫院了,走的是後門,刻意避開人。」
姚珹和辛念同時沉默。
隔了兩秒,姚珹說:「追蹤定位。」
助手:「現在只能大概搜到一個範圍。」
姚珹接過助手遞過來的Ipad一看,擰了擰眉,這片區域距離市區較遠,但並不陌生。
巧的是,靳尋囚禁黎湘的別墅就在這附近。
姚珹安靜片刻,只和辛念說了句「稍後打給你」,便切斷通話。
他接著就翻出一個聯繫方式,那是個匿名號碼。
電話接通後,姚珹沒有廢話,只將情況說明,然後說:「你先過去看看。」
……
同一時間,黎湘也回到這棟別墅。
她沒有將情緒浪費在回憶那些水深火熱的細節里,她選擇這裡自然有自己的用意。
別墅的安保早就被攻破,屋子裡也被人動過手腳。
而這一切靳尋毫無所知——他一直住在醫院,與靳家人談判,與警方周旋,哪裡還顧得上這裡呢?
黎湘在客廳的桌前坐下,看向沙發那裡。
那邊的地毯和沙發上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已經變成棕褐色,那大部分都是靳尋的血,也有秦簡舟的血。
這棟房子半個月沒有人來過,屋裡一定還殘留著大量毛髮和皮屑,這些都可以做生物樣本。
姚嵐已經將靳家內部的形勢透露給她,按照姚嵐的理解,靳尋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甚至可以說是危險。
靳家已經有超過一半的人,同意將靳尋交出去讓姚珹「處置」,算是給姚家一個交代,藉此換取巨額回報。
這就像是半個多月以前,靳尋和黎湘提過的那些「買賣條款」一樣。他列出一整張單子,還與她討論,好聽點說是聘禮,實則就是一張賣身契。
靳尋還問她有哪裡不滿意,要再添點什麼,而就在那同一時間,靳家也在不斷加價,試探姚家的突破口。
如今同樣的事再度發生,只不過被「賣」掉的人是靳尋。
姚珹要「買」靳尋的命,不只是要求靳家人不得干預插手保護,還要求靳家配合他。
當然他不會親自動手,而是在走完這些「程序」之後,將靳尋交給警方處理。
靳尋自然會狡辯,會負隅頑抗,會動用一早就設置好的替罪羊。
如果這時候靳家在背後支撐他,這個案子將會無限期拉扯,很多事最終都會鬧個模稜兩可、模糊不清,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再以「疑罪從無」去為靳尋開脫。
而關注湖底沉屍案的廣大民眾,會持續在網絡上催促案件進展,執法機關為了儘快平息民怨,會在無奈之下得出一個折中的解決辦法。
兇手一定要交出來,比如那些負責沉屍的「打手」,秦簡舟也跑不掉,與之有關的地下賭場等分支,也會有各個負責人出來擔責。
棄車保帥,這一手從古至今都是有效的。
可現在姚珹與靳家逐步談妥條件,靳家內部許多人都開始搖擺,先問清楚會不會牽連自己,牽連靳家,再聽聽自己能得幾分利。
由自家人收集證據,那絕對比警方調查更直接,更便利,而有些藏匿的鐵證,外人是根本沒機會接觸到的。
了解到這一步之後,黎湘才終於證實自己的猜測。
果然,姚珹沒有和她說實話,起碼對於「買」下靳尋的命和犯罪證據這部分,他是一個字都沒提。
其實說穿了,專案小組最想抓的就是靳尋,還要有無法推翻、不容狡辯的實據。
到那時候,靳尋以下的涉案人員就是一盤散沙,要抓多少抓多少。
當然,這些違法犯罪的勾當也不是靳尋一個人就能整出來的盤,從他父親靳清譽開始就打下基礎,就比如說那張大豐,原來就是跟著靳清譽混出來的。
張大豐就是靳清譽放在林新,替他圈黑錢的幫手。
但有些事,如果不是姚嵐告知,黎湘一時還真不敢確定,最多只是猜測。
黎湘比靳尋早到了半個小時,用司機給她的電話撥通姚嵐的號碼。
姚嵐長話短說,在電話里將來龍去脈告知,並將能派上用場的工具提早就在別墅里準備好。
黎湘一直在桌前靜坐著,看著桌上的幾樣東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