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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尋很快從手機里翻出一個聯繫方式,電話撥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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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餵。」對面響起一道聲音。
靳尋呼了口氣,說:「可以準備了。」
隨即掛斷。
靳尋將手機放回去,這時就聽到敲門聲。
靳尋:「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黎湘,她穿著單薄,站在門口微笑著,但神色中隱隱流露出一絲擔憂。
靳尋也笑了:「找我有事。」
黎湘點頭,關上門過來:「你之前不是提到視頻嗎,我來問問結果。」
靳尋:「還沒好,再等等吧。」
他神色平淡地撒著謊,也不在乎黎湘是否拆穿。
秦簡州已經回到別墅了,黎湘很聰明,應該猜到秦簡州回來是因為事情辦妥,前來復命。
黎湘皺了下眉,又道:「我想過了,他們應該不會說什麼多要緊的事。而且以小心的級別也不可能知道什麼,劉副市長要人無非是為了泄憤罷了。一旦他確定劉峰鳴已死,就算小心給他陪葬,你和這位副市長的關係也不會像過去一樣。」
黎湘很聰明,她已經不再將力氣花在說服靳尋不要交出小心這件事情上,而是站在靳尋的利益上考慮他和劉副市長的關係。
且不說劉副市長上位,靳尋在背後推波助瀾了多少事,那些事恐怕都抵消不了劉峰鳴的死。就算不是靳尋的人做的,他也介入了。
靳尋說:「你說得對,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已經破裂,等我把關係摘清楚,就輪到他了。」
黎湘接道:「所以是否交出小心並不重要,交出去也只是爭取時間罷了,不交人也不妨礙你做這件事。一點時間而已,你的人會有其他辦法。」
靳尋不由得笑了,握住她的手將人拉過來。
黎湘沒有躲避,雖然她遲疑了一瞬。
靳尋讓她坐到自己腿上,環著她低語:「為什麼這麼保護她?」
黎湘沒有看他,他們的視線看向不同的方向,她說:「我還想從她那裡知道更多郗望的事,或許我是有移情作用,我願意自欺欺人下去,就當她是郗望。」
連黎湘自己都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每一個字都是違心的,是專門說給靳尋聽的。
她不管他信不信,信幾分,也不關心靳尋會否看在她的面子上留下小心,她唯一抓住的東西就是姚家——只要姚家的威懾力還在。
靳尋笑著打量她,一手順手她的頭髮。
她看上去很順從,就像是精美的洋娃娃,但她每一個細胞,每一個細節動作都在牴觸。
但他不在乎,反倒覺得她這種骨子裡牴觸,卻一再說服自己,嚴密控制自己每一個言行的矛盾感十分吸引人。
誰不是這樣活著呢,命令自己做一些自己並不想做的事,對著不喜歡的人虛與委蛇,隱藏著自己的真實目的,談利益談目的。
「我還在等他的電話。先聽聽看他電話里怎麼說。」靳尋說。
他指的是劉副市長。
隨即靳尋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今天市里有個會,他的電話會比較晚。」
靳尋的語氣是軟化的,黎湘側頭看過來,終於對上他的視線。
他眼睛帶笑,她的警惕也少了幾分。
「好。」她點頭說。
……
直到黎湘走出靳尋的書房,才覺出後背已經膩上一層薄汗。
她所有毛孔都在打顫,不只是因為靳尋,也是因為心裡生出的那種預感。
就像靳尋了解她的所有細節一樣,她也了解靳尋,哪怕她的理智無法明確的分析出一二三四,直覺卻是靈敏的。
而她的預感正在響起警報。
黎湘心神不寧,晚飯沒吃幾口,她就去了小心的房間。
小心渾然不知自己的身份已被拆穿,大概是劉峰鳴的死令她太開心了,她已經開始暢想未來的人生,對黎湘的異常也沒有覺察。
黎湘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又問了一些「郗望」過去被囚禁的生活,對卻不再提劉峰鳴死掉那一晚。
小心便順著她的問題講了幾段小插曲。
黎湘心情複雜地望著她,聽著每一句真實的「謊言」,想像著「郗望」的模樣。
她心裡有些疼,好像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靠近「郗望」。
但她知道這些感覺都是錯覺,郗望已經不在了。
而眼前這個假郗望,她很開心,她興奮地漲紅臉,她還在對黎湘說:「你知道嗎,之前我和陳熹還在說,如果有機會擺脫他,我們要過什麼樣的生活。陳熹說她想做導演,要繼續念書,我沒想過那麼遠,只要能將小小心帶大就好。但現在我想,我或許也能有自己的事業,有一份我喜歡的工作,做職業女性,讓他以我為榮。」
「小小心……」小心又收了笑,喃喃道:「那次劉峰鳴發病要打他,他當時年紀太小還不會說話,他根本不知道那件事。他後來也沒見過劉峰鳴發狂,真是幸好,在他心裡他爸爸不是變態,他以後不會變成他……瞧我,他都不是他的孩子,沒有他的基因,怎麼會和他一樣呢。」
這些話聽上去語無倫次,但黎湘卻因此受到啟發。
黎湘問:「小小心已經七八歲了,難道這些年劉峰鳴都沒有發病嗎?還是說他發病了,只是刻意躲避小小心,沒有讓他看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