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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湘輕嘆:「這不只是你的以為,事實上他們的確做了些小動作。趙正翀從江秋那裡得知我的一些舊事,還知道我現在的身份造假,於是跑來威脅我。」
辛念皺著眉聽著,這段她是有印象的,只是一直沒有深究消息來源。
黎湘繼續道:「至於江秋是怎麼知道的,我也不清楚。她雖然做了幾年助理,但我從沒有提過我的過去。趙正翀威脅我之後,我就將事情交給秦簡州處理。再後來靳尋知道了,他讓我不要插手,等我得知兩人已經被處理,我問過秦簡州,他的回答是一死一活。現在看來,死掉的是許煒。」
這番說辭辛念是相信的,黎湘不是大嘴巴的性格,斷然不會和外人說起當年的事。別說外人了,就連蕎姐她都防著。
辛念喃喃道:「那江秋是怎麼知道的?」
黎湘只問:「這些資料能拷給我一份麼,雖然你們回來了,但這上面的標註點,我可以再找人去一趟,興許會有不同的發現?」
辛念:「也好,之前我們去的時候,基本上是一無所獲,總有人搶先一步。我們一直在被跟蹤,卻不信邪,不撞南牆不回頭。如果叫不相干的人去,沒準真會有收穫。」
辛念很快又找出一枚優盤,將資料拷給黎湘。
黎湘沒有著急走,又和辛念討論了幾種江秋消息來源的可能性,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在許煒、趙正翀和江秋三人中間,江秋應該是最早得知內幕的,而她將其中一部分告訴了趙正翀,直接導致趙正翀前來勒索黎湘。
但據黎湘回憶,趙正翀在勒索她時,也沒有說出多麼嚴重的點,無非就是圍繞著她身份造假,她是林新人,她有見不得人的過去來打轉,全然不提更具體的細節,顯然趙正翀根本不知道,只是故弄玄虛。
而就這些照片來看,江秋知道的一定比趙正翀多,但許煒知不知道要兩說了,起碼他在見辛念最後一面時沒有透露,便只能認為他不知情。
也就是說,江秋的消息來自另一個人。
辛念提出可能性:「華勝很多員工都是秦簡州面試的,我沒記錯的話江秋也是,是不是秦簡州說的?」
黎湘下意識搖頭:「這不是他的性格,他也沒有理由這麼做。如果他會輕易將這些事告訴江秋,也不會在靳家留這麼多年。」
「那……」辛念突然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會不會是姚嵐?」
黎湘怔住,隨即就聽辛念有鼻子有眼的分析:「你之前不是說過嗎,知道當年內情的人還有姚嵐,這一點我一直忽略了,因為我覺得她沒有動機幹這種事,感覺她就是個路人啊。但現在想來,如果是姚嵐通過某些方式將消息透給江秋,利用江秋調查……」
然而分析到一半,辛念又自己打住,還自嘲的笑了:「算了,我編不下去了,怎麼想都不合理,除非她真是吃飽了撐得才會針對你。」
「如果不是針對呢?」黎湘接道,聽上去像是自言自語。
辛念:「什麼?」
黎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脫口而出:「如果目的只是為了借江秋這件事,引你去林新呢?」
辛念:「那更不合理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黎湘動了動嘴唇,她覺得自己真是鬼迷心竅了,竟然會產生這種奇葩的念頭,甚至不假思索地回答:「如果那天不是周淮救了你,你會和聞錚一起遇害……」
辛念徹底愣住了,許久接不上話。
這個瞬間她周身浮出戰慄,足以將人吞沒的巨大恐懼感湧上來,似乎要將她拽回那個恐怖的夜晚。
那爆炸的巨響,那短時間內燒空的車子,碳化的屍體,無底的絕望。
黎湘也盯著辛念,直勾勾的:「如果你死了,我和靳尋的關係就會提早崩壞。」
辛念緩慢搖頭,語氣已經沒有那麼確定了,但理智仍在:「不合理,還是不合理,就算你和靳尋撕破臉,這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她的動機到底是什麼?是她能從中得利呢,還是她討厭靳尋,覺得你能對付得了他?」
黎湘沒接話,她只是錯開目光,不知道想些什麼。
股權的事她已經告訴辛念了,包括姚仲春的遺囑,辛念也曾說過搞不明白這些有錢人的想法,為什麼要選擇黎湘,為什麼姚家人不自己報仇?
對於辛念來說親情是寶貴的,這一點她和周淮觀念一致,如果是自己的親人遇害,他們一定會千里追兇。這也就是為什麼辛念無法理解姚家人做事的動機。
可黎湘卻有幾分明白,但不是出於親情淡薄的角度,而是姚家人一貫的做事風格。
黎湘低聲說:「你之前不是問過麼,為什麼姚仲春要讓我來完成這件事?會不會就是因為,她認定了我和靳家人無法共存,不管是為了股權,還是為了我自己,我早晚都要反……這幾個月經歷了這麼多事,似乎每一件都在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辛念跟著展開思路:「如果是他們在給你洗腦,用股權來引誘你,用這些經歷來控制你,那他們也算的太准了。萬一你就是能忍,怎麼刺激都不反呢?」
黎湘笑了下:「那這份遺囑的內容大概就與我無關了。姚仲春在去世之前改過遺囑,還見了張則銳律師兩次。」
辛念有些動搖,但仍有保留:「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黎湘也沒有執著這些分析,很快說:「好了,這些原委等江秋回來就能真相大白,不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