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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念接道:「可是那些沉屍,廖強並不全都認識,他沒有理由要害他們。如果能證明他們生前都和秦簡舟有過接觸,而且是最後一個見到他們的人就好辦了。」
黎湘說:「這一點需要時間,而且這是警方的事。下一步靳疏的人會將廖強送到春城分局,警方怎麼審咱們干涉不了。」
這時,一直閉著眼睛沉澱情緒周淮開口了:「有一件事你有沒有注意到?如果說廖強只負責處理屍體,那麼又是誰令他們變成了屍體?既然有人接了殺人的買賣,怎麼處理屍體卻交給另外一撥人?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辛念:「是啊,在張大豐之前,那些沉屍又是誰殺的?」
黎湘思考片刻,說:「湖底打撈上來的骸骨,有銀行經理,有林新本地商人,還有劉鋒鳴、張大豐、周長生……劉鋒鳴和周長生的死都屬於意料之外,不是□□,或許其他人也是類似的原因。」
辛念:「所以廖強只處理這一類,其他線他不負責。這樣說的話,應該還有另外的藏屍地點,可能埋了,也可能燒了。」
黎湘:「現在也只能這麼推斷。我還是那句話,這是警方的事,咱們要達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三人短暫交流了幾分鐘便結束通話。
周淮徹夜難眠,辛念就陪他一起熬著,只是再多語言寬慰也起不到作用。
天蒙蒙亮時,周淮終於睡著了。
辛念看著窗外泛光的天,又看了看即便閉上眼仍眉頭緊鎖的周淮,她明明也很困,卻半點睡意都沒有。
周淮承受著真相帶來二度打擊,她知道這件事更加重要,所以整宿都沒有提自己當年的經歷。
她至今仍記得那些不知道姓名的陌生男人,觸碰侵犯她的身體所帶來的痛苦,而且它們時不時就會跳出來攻擊她。
她到現在都不能徹底面對,這一點黎湘必然知道,所以才讓人蒙住廖強眼睛。
然而就算廖強看不見,她看到廖強的嘴臉,依然想吐。
她沒有問黎湘,那句「想不想出口氣」是怎麼個出法,她該怎麼做。
這個念頭一直放在心裡,她甚至猜想過會不會在送廖強去分局之前,廖強會先在路上遭遇一次「意外」。
這件事直到中午太陽爬上頭頂,辛念才有了答案。
電話里,黎湘是這樣說的:「我個人的想法是,不希望這件事髒了你的手,我知道你也做不出來。讓靳疏的人幫忙固然可行,但時間有限,要儘快將人送到分局才行。廖強提供了一些東西,其中有兩個女受害人的家人,現在就關在春城其中一家看守所。我已經讓靳疏的人去傳話了,等廖強被警方送過去之後,裡面的節目有的他『享受』呢。」
看守所管理不比監獄,有些事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些犯人因在看守所受到其他犯人的折磨,甚至想早點轉去監獄。
說到這裡,辛念又想起另一茬兒,也是昨夜她一直耿耿於懷的疑點之一。
辛念:「那個書包,我總覺得……」
黎湘:「你也發現了。」
辛念:「嗯,我記得當時咱們都在看一個偶像劇,裡面女主角上學的時候就背過一款包,咱們都挺喜歡的,但只有戚晚買了。」
其實現在來看,那就是一個普通款式的雙肩包,並不特別,更不是有編碼的奢侈品,只在一群迷戀偶像劇的學生中流行過一陣,很快就有取代品。
辛念記得戚晚只喜歡了一陣就淡了,上學也不背了,就像是現在那些所謂「時代的眼淚」的大牌過時商品。
可那段記憶對黎湘和辛念來說卻是做夢都忘不掉的存在,每一個細節都被無限放大。
黎湘安慰道:「應該不會查到她頭上。那個包又沒有寫著她的名字。」
「可是……」辛念說:「戚晚母親和張大豐的關係,警方是能查到的。」
黎湘:「那也不能證明書包就是她。就算找到證據是她的,也可以說是她落在張大豐的辦公室里。一個包而已,能證明什麼?」
辛念半晌不言語,似乎正在回憶什麼。
隨即她想到一件事,連聲音都高了幾分:「戚晚那天晚上一直在用那個包。她不是說過嗎,半路上還遇到同學,就是那個余鉞!」
如果只是普通同學,過了十幾年,連當晚見過戚晚都不會記得,何況是一個包。
但余鉞不是普通人,他不止記憶力過人,還一直喜歡戚晚。
對於喜歡的女生,男生會特別留意,或許會記著她用了什麼東西,穿了什麼衣服。
黎湘和辛念同時沉默下來,一個垂著眼睛思考,另一個忍不住咬指甲。
過了好一會兒,辛念打破沉默:「或許只是我想多了,也許余鉞不會記得。」
黎湘接道:「這件事想也沒有用,都已經發生了。折騰了幾天也只是送出一個廖強,他不是靳尋的左膀右臂。」
辛念:「你要對付秦簡舟。」
黎湘:「就我所知,這個人沒有弱點。他沒有理由出賣靳尋。」
說到這,黎湘又話鋒一轉:「其實我試過用美人計那套,但效果不明顯。就算秦簡舟敢上我的床,也不會因為這層關係就斷送自己的性命。」
秦簡舟,到底不是周長生。
辛念:「對了,這段時間我只聽你提過於先生和靳疏,好像沒有提起姚家那些人。按理說,你和他們的關係應該比過去更緊密才對,這件事姚珹也知道,怎麼沒有找他幫忙?我感覺姚珹是個有辦法的人,和靳疏的直來直去不一樣,或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