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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湘:「應該是昨晚,但劇組是今天上午發現的。」
姚珹沒有問黎湘怎麼現在才說,只道:「給我幾分鐘。」
電話斷了。
黎湘安靜等待。
電話再次響起,秒接。
黎湘:「餵。」
姚珹的聲音很沉很穩:「劉峰鳴昨天就換地方了,他離開的時候是一個人,坐的是劉副市長的車,去了度假村一直沒出來。我的人就沒有再跟。」
黎湘接道:「劇組找酒店查過監控,就是沒有昨天晚上的,說是設備故障。問過門童,說凌晨時候,有兩個女生上了計程車。」
電話那頭響起姚珹的嘆氣聲,他問:「靳尋還沒消息給你?」
黎湘:「沒有。如果讓你的人現在去度假村裡面找,可能嗎?」
姚珹:「行了,我來安排。等我消息。」
因「等待」二字,黎湘一直撐到凌晨。
她絲毫沒有困意,只有焦慮和止不住的想像。
除此之外,還有連自己都驚訝的冷靜。
這幾種矛盾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分裂成兩半。
有一件事她看得很清楚。
姚珹在春城,靳尋在郊區別墅,他們都只是打了一通電話,找了幾個「幫手」去做事,之等一個結果,過程不需要他們去在意。
這就是手握權力和人脈的好處。
無論劉峰鳴和劉副市長有什麼樣的下場,無論郗望和戚晚能否平安無事地回來,外面都不會有人想到姚珹和靳尋。
他們身處的位置就是不敗之地。
而她也沒有見過像是他們這樣的人,生出過一絲一毫的焦慮。
這樣充足的底氣,是普通人一輩子都想像不到。
而她生命里的每一次轉折,都在見證這樣的「奇蹟」。
各種複雜的思路在腦海中匯聚盤桓,反反覆覆,這樣持續了兩個小時,黎湘終於接到靳尋的電話。
「我的車快到了,來別墅。」
黎湘一口氣提了上去:「人找到了?」
靳尋:「見面再說。」
黎湘立刻往門口走。
姚珹的電話跟著打進來:「人被秦簡州帶走了。他聯繫你了麼?」
黎湘:「聯繫了,我這就過去見他。」
幾秒的沉默,姚珹似乎有些保留。
黎湘已經走出房間,穿過走廊,壓低聲量:「有事要提醒我?」
姚珹:「劉峰鳴死了。」
黎湘腳下停了一瞬,遂又繼續往前:「他活該。」
然而這話剛落,她就意識到姚珹的「提醒」另有暗示:「是誰做的?」
姚珹沒有回應。
黎湘卻從沉默中讀出了答案:「……郗望?」
「嗯。」
只一個字,帶了點鼻音,很輕,但它存在。
黎湘的腦子有片刻的空白,隨即又問:「戚晚怎麼樣?」
說話間,她已經在坐電梯下樓。
姚珹的聲音不太清晰,她勉強停到這樣幾個字:「她也受傷了。」
但除此之外姚珹似乎還說了什麼,黎湘走出電梯正要追問,抬眼間目光卻和靳尋派來的司機撞上。
黎湘將電話切斷,跟著司機往外走。
直到上車,她收到姚珹的信息:「有事就打給我。」
有事,會有什麼事?
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記定心丸。
黎湘只回了一個字:「好。」
作者有話說:
紅包繼續
一到春天就睡不好,半夜老醒,昨天兩點多才睡著。
第105章
消失的妹妹
再見到郗望, 她的模樣著實把黎湘嚇了一跳,說是鼻青臉腫也不為過。
郗望躺在客房的床上,呼吸有些重, 卻一聲□□都沒有, 她大概已經習慣了忍耐。
黎湘走近她,忽然明白了姚珹那句對「習慣」的評價。
一件事要經歷多少次才會養成習慣呢?
這種習慣沒有人想要。
郗望睡得很輕,黎湘剛在床邊坐下, 她就醒了。
她受到了驚嚇, 必然是經歷了某些驚心動魄的場面, 醒來的瞬間是極度不安的,但當清醒之後, 她想到了劉峰鳴已死, 原本微縮的瞳孔又逐漸放鬆。
她看清來人是黎湘,神色有些複雜,大約是因為黎湘沉著臉, 但除此之外還有些類似開心的情緒。
「他死了。」
郗望說出這三個字。
劉峰鳴死了, 意味著她的磨難到頭了。
黎湘本想說她一通, 但話到嘴邊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自己也沒立場去說。
她只覺得慶幸,活下來的是郗望。
黎湘吸了口氣,將手裡放著冰袋、水和毛巾的盆放在旁邊,將毛巾擰出來, 包上冰袋遞給她。
郗望撐著坐起身,接過來貼到自己臉上, 跟著抖了個激靈。
時間已經很晚, 差不多快到後半夜了。
黎湘並不困, 看著郗望露出睡衣的皮膚上的傷口、淤血, 又看向那張臉,問:「事情是怎麼回事,睡不著就跟我說說。」
類似的事她經歷過,不管是不是深夜,身體是否疲憊,在經歷殺人之後,精神極度亢奮,即便強迫自己睡覺,也很難進入深度睡眠。
那種幾分鐘就會醒一次的淺眠折磨是很難受的,腦子裡會不斷復盤重演,即便睡上八個小時也覺得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