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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進的思路再次轉動起來。
郗晨有過輕生念頭,那麼兩年後她的死亡是否是自殺?
辛念說不知道郗晨是怎麼死的,也是聽同學們說的,因為在那之前郗晨就和她斷了聯繫。加上郗晨搬家了,電話也換了,她根本找不到人。
等一整套筆錄做完,簽字蓋手印,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
辛念一直沒有見到江進,就這樣一路走出市局。
出門之後,辛念看了眼黎湘發來的信息,稱下午就可以見到戚晚。
辛念鬆了口氣,按照時間來說,戚晚應該還沒有見到江進,否則不會敲定下午時間,那麼她還來得及做戚晚工作。
……
此時的市局刑偵支隊,江進正在看電腦里的筆錄資料。
辛念說的故事基本是閉環,邏輯也算自洽,其中也沒有需要大做文章的地方,犯不上撒謊。
他認為唯一的疑點就在於郗晨的死因。
意外還是人為,他殺還是自殺?
不管是哪一種,人死了一定需要處理屍體,那麼是合法途徑還是非法途徑?
比較徹底的方式就是海葬,再說郗晨沒有別的親人,靳尋對她也沒有感情,下葬立碑不僅麻煩還需要花一大筆錢,沒必要。
當然也有可能是非法處理屍體,就像湖底沉屍那些受害者。
但有意思的是,無論是郗晨還是江秋,都不在那些打撈出來的骸骨中,而她們都是女性。
這是巧合麼?還是說男女處理的手法本來就是分開的?
哦,這裡面可能還要多算一個人——於莉。
雖然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指明於莉已經死了。
就在江進沉思的時候,負責做筆錄的民警過來問起借貸案的事,下一步該怎麼處理,要不要立案跟進。
江進醒過神:「案子當然要立,不過調查方面要讓林新配合,有點難度。這樣,你先跟進,稍後我會讓專案小組跟你對接。如果破案了,功勞還是你的。」
說到這裡,江進又提出問題:「如果你是不法分子,出於什麼原因你會將男人和女人分開處理?」
其實江進心裡已經有了集中猜測,但還需要更多思路。
民警想了想說:「如果是男人,更不容易控制,抵抗欲望更強烈,再進一步利用比較難,滅口之後只需要考慮如何毀屍滅跡。但如果是女人,考慮的角度就活分一些。」
江進:「怎麼講?」
民警:「女人在體力、力量、速度上都不如男人的先天優勢,逃跑或反抗有難度,更容易控制。而且女人還可以作為『商品』賣去偏遠山區。之前林新那個失蹤人口案不就是麼,受害者都是女性,她們被控制多年,被迫賣身……我記得後來的生還者只有五人,其餘的都死了。可是到現在林新當地都沒有抓到元兇,這事兒啊也真夠『稀奇』的。」
其實民警和江進,包括有經驗的刑警一聽就知道,這裡面一定有貓膩。
說到失蹤人口案,民警雖然是說者無心,江進卻是聽者有意。
這麼多受害女性,林新至今也只是抓捕一些間接關係的犯罪分子,主犯仍逍遙法外。加上這件事在網上的輿論影響已經淡化,少有人再提,沒有民眾監督就更加懈怠。
毫無疑問的是,這件事一定和林新貪腐網絡有關,那麼在這個網絡中,會不會有一條線能牽扯延伸到林新度假村和湖底沉屍案呢?
要說兩撥人毫無交集,各貪各的,江進絕對不信。
但如果有交集,那交集又是什麼呢?
江進很快聯繫上程爽:「想辦法拿到失蹤人口案的資料,儘量不要驚動林新市局,有沒有辦法?」
如果是江進親自去要,也能要到,但江進是組長,他做任何事都受到關注,一個小動作都會被無限放大,只能另闢蹊徑。
程爽回道:「應該可以,我有個老同學就在這裡,他性子直,和這邊格格不入。我記得他之前還和我說過,覺得這案子應該徹查,還說這裡面肯定有鬼。」
江進:「那好,就交給你了,一定要低調。」
至於是什麼樣的鬼,會會就知道了。
……
同一時間,黎湘也來到某會所,在包廂里找到靳疏。
靳疏剛結束一輪應酬,有些酒勁兒還沒有散,而且下午還有一波會要開,只有半個小時時間。
靳疏喝了解酒茶,沒好氣地白了黎湘一眼:「要是別人找我,我肯定不理,就這半小時你都不放過。」
黎湘笑著坐下:「不是我不放過你,我是來幫你的。等你聽完我要說的話,你就會知道這半小時的收貨比你這些應酬來得更有價值。」
靳疏常常舒了口氣:「說吧。」
他心裡是有數的,這些應酬大部分都是浪費時間。所謂無利不起早,每個人的目的都一樣。
今天如果他不得勢,那就是門庭冷落,可現在他正在上升,就是門庭若市。
恐怕還真像黎湘說的,她帶來的消息更有價值。
很快,黎湘就將前一日的來龍去脈,概括給靳疏聽,並提到自己向江進舉薦與他建立合作的話茬兒。
這下靳疏原本還有些醉意的神態漸漸變了,不僅多了幾分認真,還多了幾分不悅。
「咱們不是『分手』了麼,你怎麼還能做我的主?」靳疏上來便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