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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辛念,提到戚晚時仍然一肚子火,站在她的角度看,事實就是她和郗晨被戚晚愚弄了,她們兩個就像是大傻子一樣。
她們對戚晚付出友誼,她們關心她,保護她,得到的卻是反咬一口。
真是不值得。
就在江進準備再次提審戚晚時,負責看管戚晚的同事傳來消息,說戚晚要求見他。
……
戚晚的臉色比之前還要差,一直纏繞她的焦慮感卻淡了許多。
她看到江進和程爽,表現得很平靜,似乎也不打算再繞圈子,一上來便說:「我已經想起案發當晚的所有經過,趁我現在還清醒,我要坦白。希望我的口供對案情還原有幫助。」
筆錄員很快開始記錄。
江進只開了個頭,就將陳述時間全都交給戚晚。
戚晚沒有看任何一個人,她只是半低著頭,垂著眼睛,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一般講了個故事。
就在張大豐清醒之後,周長生問了張大豐幾個問題,都和靳家以及靳尋有關。
戚晚沒有靠近,只在一旁默默聽著,並從周長生的問題以及她對那些帳本的了解整理出一些猜想。
她隱隱感覺到張大豐和靳尋地牽扯比她以為得還要深,而且這件事很危險。
周長生臉色非常凝重,張大豐卻在玩花樣,在回答問題的時候還朝她這邊看了幾次,並給她使眼色。
她很擔心,很害怕,她不知道張大豐怎麼看待眼下的形勢,會不會當著周長生的面質問她。
不過好在張大豐並沒有急於暴露他們的關係,他將更多注意力放在「脫困」上。
或許他是想先掙脫出來,反殺周長生,再跟她算帳。
張大豐將話題引向密碼箱,並讓周長生給他鬆綁。
周長生猶豫之後,只給張大豐鬆開雙手,張大豐的腳依然綁在椅子上。
周長生將張大豐連同椅子挪向密碼箱,張大豐就在這時候反撲周長生。
因雙腿不能自由行動,張大豐只能利用上半身的力量和周長生纏鬥。雖然張大豐在狡猾和體能上占有優勢,但因為有藥物影響,他這一次根本不是周長生的對手。
情急之下,張大豐叫住戚晚,叫她把那瓶酒拿過來。
戚晚起先沒有動,她不只受到驚嚇,更在情急之中思考自己該怎麼辦,幫助哪一方。
就在這時,張大豐喊了一句:「還不過來幫忙,我不跟你計較!」
這句話,成功暴露了張大豐和戚晚之間的「關係」。
或許張大豐是想罵人的,比如「吃裡扒外」,但形勢不允許,他也沒有多餘的力氣。
張大豐的話,令周長生一時走神,也令他分神去看戚晚的動作。
也正是這句話,令戚晚拿起酒瓶。
這個瞬間,戚晚腦子裡沒了想法,只有恐懼。
其實她知道那恐懼是什麼,有張大豐的報復,也有周長生的揭發,無論她選哪一邊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但如果她選張大豐,她可能還有活路。
張大豐喊道:「餵他喝!」
既然蠻力不是對手,那他就要周長生也嘗嘗滋味兒。
周長生一時只能對付張大豐,戚晚已經來到跟前,跪坐在地上,將酒瓶對準被張大豐扒開的嘴。
酒撒出來很多,但還是灌進去一些。
酒瓶被周長生揮開,藥效不可能這麼快發作。
戚晚倒向一邊,她盯著兩人,怔怔發愣。
周長生因為被灌酒,酒精湧入氣管,他喘不過氣。
張大豐趨於上風,嘴裡罵罵咧咧,說著類似「媽的,你們都別想好」的話。
似乎還有這樣一句:「別忘了,你是我生的!」
這是對她說的。
一時間,無數後果匯入戚晚的想像。
她似乎看到周長生的死,看到郗晨和辛念遭到報復,看到張大豐和安閒領證結婚,住進她們的家,看到安閒對她的指責,以及張大豐的得意,還有她被迫叫他「爸爸」。
周圍所有人都在指指點點,看她的笑話。
她的生活最終毀於一旦。
在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前,她已經撲向那個沉甸甸的擺件,舉起它,用力砸向張大豐的後腦。
張大豐叫了一聲,倒向一邊。
可他還沒有昏迷。
她又一次拿起擺件,第二次砸下去。
這回張大豐徹底暈了。
血湧出來,和撒出來的紅酒融合在一起,到處都是紅色。
周長生緩過來,看向她。
她沒有再去碰那個擺件,搖著頭慌亂道:「我不是,我不是他生的,我不是……」
作者有話說:
紅包繼續
第210章
◎尾聲◎
在張大豐倒下之後, 有好幾分鐘的時間戚晚緩不過來,她聽不到周長生說了什麼,也沒有注意他做了什麼, 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面對那些複雜的排山倒海一樣的情緒困擾。
按照正常邏輯推斷,周長生應當試圖安撫戚晚的情緒,而且多半相信張大豐吐露的話。若不是父女關係, 張大豐怎麼會這麼信任戚晚, 若不是父女關係, 戚晚怎麼這樣失常,無法接受自己的身份?
當一個人對自我身份產生質疑時, 那就像是信仰崩塌一樣。
戚晚不知道自己緩了多久, 在聽到外界聲音之後,似乎聽到周長生或讓她冷靜,讓她深呼吸等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