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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湘又喝了口咖啡,將杯子放到一邊,手臂擱在桌面,傾身看她:「你希望由我出面替你說幾句好話,讓靳尋早點結束對你的懲罰,對麼。我猜他一定說過這樣的話——你也太任性了,應該吃點教訓。」
「果然是你!」靳瑄氣得撐著桌面站起身,可她卻不敢破口大罵,只怕罵完了需要支付更昂貴的後果。
黎湘抬起目光,略過她炸毛的姿態,以及快要冒煙的表情:「你我關係一向不睦,我說你的壞話,就像你說我的壞話一樣,帶有強烈的偏見,根本不具參考價值。以靳尋的判斷,他會被輕易相信麼?你有沒有想過,你定義我是個玩物,我對你又是什麼——是保險箱。」
靳瑄:「什麼保險箱?」
黎湘:「問靳尋啊,那2%的股權放你這裡好幾年了,他只是拿回本該屬於他,一直寄存在你那裡的東西,你為什麼要生氣呢?這些年他付給你的利息也不少了。」
「你……」靳瑄緩慢垂下抬起的手,胸口起伏著,嘴裡卻說:「你不要在這裡挑撥離間,你信不信我會把這些話告訴他。」
黎湘:「去告訴吧,我也想知道他會不會因此就將股權還給你。」
靳瑄不說話了。
她是很衝動,可她不傻,她的目的就是為了拿回股權。
而這樣做根本與她無益,靳尋只會認為她還放不下和黎湘的矛盾,不知道悔改,會藉口加重懲罰。
事實上,因為她去姚家鬧場的事,這段時間靳尋見她就沒有好臉色,只要她稍微提到「黎湘」兩個字,靳尋就會變臉,更不要提什麼要回股權了。
黎湘笑了笑,也站起身,平視著她說:「就像你討厭我不是無緣無故的一樣,這世界上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寵愛。這幾年靳尋為什麼對你那麼好呢,你有想過麼。如果你堅定地認為我這是在挑撥離間,那你就要心甘情願地承受他身為兄長對你的懲罰和教育,吃一塹長一智,股權就不要想了。可如果你有幾分相信我說的話,這就說明你心裡早就開始懷疑了,只是不願面對現實。你寧可相信他這樣做,是因為我在吹枕頭風。這也就是為什麼你會來跟我示好……其實你還不算太笨。」
這番話落地,靳瑄也笑出聲,邊笑邊搖頭。
有些可能性她不是沒想過,她只是沒有那些自小養在靳家的人聰明,看得清楚,但她不是傻子。
直到靳瑄笑夠了,才說:「這幾年我還以為你轉性了,果然還是一點沒變。這回你不怕我錄音麼?」
黎湘:「你上次錄了,討到好處了麼?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只有多干幾次,才會知道什麼叫腦子。」
的確,吃虧的反而成了她。
靳瑄咬緊牙根,那口氣又開始往上頂。
這時,黎湘朝她走近幾步,直到跟前停住了。
「我太了解你了,你的驕傲不允許你停止對我的針對,就算有一百個靳尋要求你停止對我的調查,你也不會聽。你手裡一定還有很多你自認為可以要挾我的底牌,包括我接觸過的人。不如這樣吧,咱們做個交易。」
是的,靳瑄是驕傲的,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後退,儘管這一刻她清晰地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壓制。
靳瑄盯住面前這張看似無害的臉,問:「什麼交易?」
只聽黎湘說:「股權我沒本事給你要回來。說穿了,你只有那2%,根本沒能力競爭繼承權,你圖的無非就是坐地起價,將來用它跟競爭者要更多的回報。這一點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
「你?」靳瑄嗤笑一聲,「你倒是說說看。」
黎湘:「投資消息我會漏給你,姚家和靳尋兩方面的我都有。你若不放心,就找朋友試水,你應該有辦法不用自己出面,也能把錢搞到手。」
靳瑄又收起表情,看黎湘的眼神多了幾分認真:「你的條件呢。」
她是很愛錢,很愛很愛,越多越好,那種對金錢的渴望、欲望,就像是馬里亞納海溝,永遠都填不滿。
什麼股權,那無非就是賭桌上的籌碼。
黎湘的聲音又輕了幾分:「繼續對我的調查,不要停,範圍再廣一些,最好延伸到林新——你我的出生地。不只是現在,還要追溯到十二年前,甚至更久。我要真實的內容,越詳細越好,你每給我一份,我就會給你一條消息,怎麼樣。」
作者有話說:
紅包繼續麼麼噠~
第45章
虛假的真相
每個人都曾在少年時談論夢想或理想, 就算沒有幻想或暢想過,也會被老師要求寫類似的作文。
那時候她們都還未成年,朝陽一般的年紀。
那是一個午後, 太陽照得人昏昏欲睡。
辛念發起一個話題:「你們的理想是什麼?」
戚晚不假思索地回答:「成為名作家, 一百年後人們看到我的書,會去大聊特聊我的生平,讚嘆我的天分, 吐槽我的怪癖。」
辛念說:「我要成為『社會警察』, 揭穿這個世道的假惡丑, 要做第一個吹響哨子的人。」
戚晚笑道:「那好啊,你把你的新聞提供給我, 我來寫。」
兩人相視一笑, 擊了下掌,又一起看向郗晨。
辛念:「你呢?」
郗晨托著腮,沒有回答, 而是反問:「雖然每個時代都需要有人發聲, 但靠記者和作家的力量, 就真的能揭穿假惡丑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