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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懷疑自己的女性魅力,她也自認很明白男人的心理,可今天晚上她忽然搞不懂這個男人了。
她知道自己對男人來說是一個天大的「便宜」,這不是自我貶低,而是在大多數男人心中他們就是這樣想的。
或者這樣舉例,一個男人向本無約炮意願的女人提出性暗示,有幾個女人會改變主意,決定放縱一下,想著不要白不要呢?
事實上比例會很低。女人的擔憂也會很多。比如性癖,比如衛生,比如個人喜好,比如自己是否單身,會更挑剔一些。
反過來,如果是一個女人向一個本無約炮意願的男人提出性暗示,有幾個男人會想到拒絕,想著我不該占這種便宜呢?
真實答案是比例同樣很低。男人在性方面的社會性擔憂幾乎為零,造黃謠甚至可以作為變相的「誇獎」,能力的表彰。至於其他擔憂那就更不值一提。
黎湘不是清純少女,也從未相信過情愛,她對男女關係的思考角度都是現實的,真實的,所以她才會想不明白姚珹的拒絕。
當然她也不會認為那是他看不上她的表現,他很猶豫,但絆住他的是什麼呢?
是利益麼?
難道發生關係了,對他來說會造成困擾,會令他們的合作關係變得不純粹?
還是說他覺得她會仗著這件事提出一些過分要求?
黎湘沉思片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答案。
探索人心固然有趣,但也實在是難。
她又「旁聽」了一會兒隔壁的高|潮迭起,做完所有護膚步驟便上床,並將耳塞戴上。
躺平之後,她想起被遺忘許久的靳疏,又拿出手機看了眼消息。
靳疏發了十幾條,有冷嘲熱諷,有夾槍帶棍,看來他氣得不輕。
而已經冷靜下來的她,出於現實考量自認還不是和靳疏劃清界限的時候,這種男人可以哄著騙著,就是不能硬碰硬。
於是,她回復了兩句話:「晚上有事,手機靜音了。你至於嗎,我就不能有一點私人空間麼?」
文字是沒有語氣的,需要自己品。
也不知道靳疏品出來什麼了,沒一會兒就把語音電話播了過來。
黎湘猶豫了兩秒,將耳塞摘掉,接起語音。
剛接通,對面才「餵」了一聲,他的語氣就變了:「你那邊什麼聲音?你在看片?」
黎湘:「是實況直播,就在我隔壁房。」
靳疏樂了,還有些幸災樂禍,又聽了會兒說:「有沒有後悔沒有跟我在一起?咱可以跟他們pk。」
黎湘:「誰給你的自信。」
靳疏:「你的反應啊,我知道你喜歡。」
黎湘沒接話,她現在心情很複雜,沒興致和他逗來逗去。
靳疏發覺她的沉默,知道那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心思不在這裡,於是又道:「要不要我過來?」
黎湘:「如果我想,這個小鎮上有的是男人。」
這一次,她的語氣里多了幾分拒絕和意興闌珊。
靳疏也沉默了。
他只是看著野而已,心思還是細膩的,通過語氣和遣詞就能分辨出黎湘的心境變化。
很奇怪,也很微妙,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分割點就從巴黎之行開始。
靳疏腦子轉得很快,在還沒整理清楚來龍去脈之前,就已經做出明確的判斷。
靳疏的語氣也從熱情轉為冷淡:「這算是利用完我了?」
他還真是敏銳。
黎湘也不打算遮掩,這一套對靳疏沒用:「你我之間一直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這一次我沒有欺騙你。」
這倒是,她從一開始就很坦誠。
靳疏不語,她坦誠並不代表他不介意。
黎湘又道:「靳疏,你什麼都有了,何必在這點事情上這么小氣。怎麼就跟我過不去?要不要我猜猜看。」
她的語氣很低也很溫柔,從聽覺上實在讓人計較不起來。
靳疏冷哼:「好啊,我想聽。」
黎湘:「因為你還沒膩,你覺得不甘心。我不知道怎麼讓你順氣,如果我耐著性子跟你周旋,你一定會察覺,你會覺得我是在敷衍你,會更不高興。可你想想你在東南亞,那些巴結你,與你結交的『朋友』、『夥伴』,他們是真的喜歡你這個人,還是喜歡你的手段,你的錢,你的狠毒?你明知道拜高踩低的道理,怎麼不跟他們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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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這番話黎湘本不打算說,有時候半遮半掩、心知肚明反而更有助於關係平衡,但現在她情緒不佳,靳疏又有點蹬鼻子上臉,她懶得再應酬。
或者這樣說,自從拿到那對法國夫婦的票數,她已經不再需要求著哄著靳疏了。這本就是維繫他們關係的基礎,如今基礎沒了,她又何必?
再說對於靳疏這種人,虛偽一兩次他會覺得有趣,次數多了他就要挑三揀四、指指點點,橫豎都不對。
她並不想與他為敵,但不管是繼續現有關係還是轉換成其他合作關係,他們的相處方式都要改變。
有時候直接一點反而更好。
黎湘:「我知道這些話不好聽,但都是真話。我以前對你說了那麼多假話,你一直在計較。我想咱們不如都坦誠一些,真正合作一把,彼此都拿到好處,再進一步評估是否要繼續合作,怎麼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