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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荒謬,但這樣一想,可能性似乎變得更高了。
一時間,黎湘的思路有些混亂,又好像在這混亂之中逐漸找到了一點端倪。
這些盤根錯節的關係看似複雜,但如果只拎出兩個大頭,姚家和靳家,整件事就會變得簡單許多。
姚嵐指向姚家,靳尋指向靳家,無論他們私交到什麼程度,始終是壁壘分明的兩個陣營。
還有姚仲春對靳尋的態度,在二樓偏廳里砸碎的花瓶,以及姚仲春給靳尋的那巴掌。
靳尋多次請見姚仲春的低眉順目,甚至帶著卑微。
以及姚仲春讓姚珹小試牛刀,給靳瑄下套,拿走2%的股份,引出靳尋以高價回收等等。
黎湘也不想將這個局想得太大太複雜,偶爾生出疑惑還會自我告誡是自己想多了,劇本看多了,直到姚仲春的遺囑出現,過去的種種細節似乎也一下子有了清晰的指向。
姚仲春從一開始就看中了她這把刀,一把指向靳家的刀,不止和靳疏、靳尋有牽扯,還有著擺脫控制的強烈意識。
她並不甘於做現在的黎湘,而且姚仲春還讓她嘗到了甜頭,令她仿佛擁有更多的籌碼和期盼。
她甚至還記得姚仲春無意間說過的一句話:「反抗意識是可以培養的。」
而現在,姚仲春給她指出一條路,拿到股權,就等於拿回自由,踩住靳家,找回失去的尊嚴。
直至傍晚,黎湘離開辛念的住處。
她已經有些疲倦,本想回姚家休息,誰知姚家的車剛開出小區,就被另外一輛車當街攔住。
本以為只是意外,直到對面那輛車的司機走下來,來到窗前敲了敲,還叫了一聲:「姚小姐。」
黎湘揚起眉,將窗戶落下一道縫。
只聽對方低聲說:「靳先生訂了餐廳,希望姚小姐賞光。」
黎湘看向轉過頭來的姚家司機。
幾秒的沉默,黎湘做出決定:「地址給我,我自己過去。」
對方卻說:「如果我沒能接到您,靳先生會不高興的。」
黎湘不由得笑了,這一點靳疏還真是沒變。
她想了想,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也沒必要心虛害怕,索性大方些,去聽聽靳疏什麼盤算也好。
於是她很快戴上口罩壓低帽子,跟司機交代一聲便推門下車,跟著對方走向另一輛車子。
待上了車,黎湘便給姚珹發去信息:「靳疏搞突然襲擊,叫司機來堵我。」
作者有話說:
紅包繼續~
第118章
春季第二月
說起來這二十年姚家人大概已經習慣了欺在靳家人的頭上, 時日久了難免會生出某種錯覺,以為靳家人人都是軟柿子。
而姚家人也在逐漸淡忘,這種力壓一頭的轉折點, 全都是由姚仲春險些喪命換來的。
靳尋在姚家面前姿態一向放得低, 便會讓人誤以為差不多年紀的靳疏也是如此。
於情於理黎湘都得知會姚家一聲,別搞得是她單獨見靳疏搞什麼貓膩一樣,而這種事張則銳管不了那麼寬, 她又不可能告知姚嵐, 說來說去也就是姚珹了。
萬一出事, 姚珹也當得起保險二字。
十二年前黎湘就知道靳疏和靳尋的不同,雖然他們都是一出生就帶著信託基金, 都姓靳, 被安排好一生,但在性格和為人處世上絕對是兩種人。
那時候靳疏頗為唾棄靳尋的手段,而靳尋奉行的永遠是最快捷有效利己的解決方案。
但凡是快捷有效利己的, 必然要建立在噁心他人的基礎上。如果只是奔著投資, 大可不必玩陰謀詭計, 但如果是經營, 陰陽都要熟練。
在等待靳疏的十幾分鐘裡,黎湘一直在想著過去,徘徊著靳疏和靳尋的不同。
都是睡過的男人,她很難不去比較。
是的, 是她在等靳疏。
事實上靳疏的司機將她送到地方,自己卻沒出現, 只有助理來告知黎湘他在開電話會議, 過會兒就會來。
黎湘不介意等人, 也不會仗著自己是女性身份就該被等。
她想著過去, 同時警惕著助理送上來的茶水,腦補著靳疏和那些醫藥公司的結交,想著他會不會將那些骯髒的招呼用在她身上。
這種事在圈內很常見,東南亞更是司空見慣,靳疏學了多少呢?
直到靳疏出現,黎湘醒神。
她一時有些恍惚,看著眼前這個身著便服,看上去對約會絲毫不重視的男人走向自己,這才發覺他真的成熟許多,不只是輪廓的變,還有眉宇間的神態,以及看她的眼神。
他似乎也在回憶,在審視打量。
坐下之後,他拿起一個空杯子,也給自己倒上茶,喝了口,不緊不慢道:「久等了。」
黎湘穿得也並不隆重,她原本只打算見辛念和周淮,連妝都沒有化。
她快速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剛好姚珹的微信發了過來:「剛看到消息,已經叫人過去了。放心,他不敢怎麼樣。」
儘管姚珹是在安撫,卻不難看出這些年靳疏在東南亞的確做了不少事,否則姚珹不會這樣說。
黎湘收回視線,對上靳疏:「聽說你這些年在那邊很成功。」
和生意人談成功總不會錯,她也搞不准現在對他們關係的定位,既不是純粹的兩家子女公對公談感情捆綁,也不是舊情人互訴衷腸。<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