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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蕎姐說得沒錯,她可能真的遺傳了生父的「品格」,看誰都像壞人。
身後響起打火機的聲音,接著傳來一陣煙味兒。
郗晨已經換好衣服,轉身時,就見蕎姐靠著門口的牆,吞雲吐霧地看著自己。
隔著一層霧,她看不清蕎姐的眼神,卻莫名感受到一絲涼意。
她又開始疑神疑鬼了。
可能她真的有病吧。
她覺得蕎姐的眼神又開始古怪了,不像是看女兒。
同樣的表情,當蕎姐和夜陽天現任老闆討價還價時時也出現過。
蕎姐說那是在談判,就算心裡再沒底,底牌不夠用,也得拿出架勢,不能讓對手看出來她在心虛。
一旦氣勢輸了,底牌再多都沒用,只要對方看中你的弱點,只攻擊你這一點,你就完蛋了。
「晚上跟我去夜陽天。」蕎姐忽然開口。
其實郗晨晚上沒什麼事,她不是用功讀書的學生,成績處於中游,她也知道再努力些可以追上去,卻不知道追上去有什麼意義。
蕎姐大概率是不會拿錢給她念大學的。
郗晨問:「去那裡做什麼?」
蕎姐:「這話問的,你以前不是常去麼。」
前些年她是很常去,那時候正是蕎姐人生的高光時刻,當時夜陽天的老闆是蕎姐的男人,兩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就差領證了。
那個人對郗晨也好,郗晨就將夜陽天當自己第二個落腳地,放學就去那裡寫作業,沒有人敢騷擾她。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現任老闆張大豐是個很恐怖的男人。
但具體哪裡恐怖,郗晨也說不清,就是一種感覺。
連帶夜陽天的氛圍,都跟著變了味兒。
蕎姐:「叫你來你就來,以後得經常來。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我跟張大豐說好了,那邊也給你找了個清淨的地方,你就在那裡做作業。」
郗晨疑惑片刻,問:「你跟張大豐……好上了?」
她本想說「搞」,卻臨時換了個字。
但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的,蕎姐可以跟張大豐開這種條件的前提。
「哈!」蕎姐只吐出一個字,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
另一邊,辛念也回到家。
進門第一件事,就是給靈堂上的父親上一炷香,對著照片鞠躬三次。
母親的咳嗽聲從房間裡傳來,是肺部的老毛病,不嚴重,但每次發作都病懨懨的,需要臥床休息。
辛念將屋子收拾了一遍,從冰箱裡拿出前一天剩下的飯菜,熱過之後端進屋裡給母親吃。
辛念手藝不好,做出來的東西算不上好吃,但她們母女對吃都沒什麼講究,更沒有條件養出挑剔的味覺。
辛念母親的口頭禪就是:湊合活著吧。
趁著母親吃飯的時候,辛念來到外間,從書包里拿出一本書,小心翼翼地打開,露出合頁中那些報紙碎片,都是她今天剪下來的。
然後她又拿出另外一個A4紙一樣大的畫本,將碎片一個個放上去,並依據構圖改換位置,直到她覺得滿意了,這才用膠棒將它們貼好。
辛念是有理想和職業目標的,她想成為記者,但這需要一定的學歷,起碼要是中文系畢業。
可她的文字功底比不上戚晚,成績也只比郗晨好一丟丟,不太可能考上大學。
或許她只能上個大專,或是去上夜校,或是參加成人自考?
還有學費。
家裡的積蓄剩下不多,都是父親辛苦工作多年留下的,還有工亡補助金。
她得想辦法再弄些錢才行。
辛念想了想,從書包里拿出那四張一百塊紙鈔,將它們展平,又對摺兩次,隨即塞進靈堂前的儲存罐里。
這四百塊對那個男生來說只是一個禮拜的零花錢,卻剛好是辛念一個月的飯錢。
受損的是郗晨,但郗晨怎麼都不願意拿。
戚晚不缺錢,自然不會要。
辛念又不甘心把錢送回去,就帶了回來。
她真是搞不懂,這可是錢啊,既不燙手,又不是偷來搶來的——好吧,她們是有「搶」的嫌疑。
但這可是四百塊錢啊!
她沒有郗晨的「骨氣」,雖然她不知道那算不算是骨氣,還是所謂的堅持。
她認為這筆錢是她們應得的。
或者她先收起來,等到有用時再拿出來?
……
作者有話說:
紅包繼續麼麼噠
第51章
三個人的絆
再說戚晚。
戚晚的母親安閒是那種氣質型女人, 還透出一點知性。
她有些學歷,將要四十歲了還在進修自學。
一開始戚晚想不通以母親的能力,為什麼要區就在林新這樣的地方, 難道是因為所謂的「寧做雞頭不做鳳尾」?
很快, 她就找到答案——因為懶。
母親太懶了,懶得早起,懶得朝九晚五, 懶得努力、奮鬥, 懶得拼搏事業。
她對施展才華毫不心動, 最多也就是在林新本地的雜誌報紙上刊登文章,博得一個林新才女之名。
後來戚晚才知道, 母親安閒就跟趙瑄的母親一樣, 年輕時給人做情婦,但不知處於什麼原因,金主不要她們母女了, 她就帶著戚晚回來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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