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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進:「這個包是和張大豐、周長生的骸骨一起打撈上來的。我們經過核實,這個包生產出來的時間,與他們二人的遇害時間最接近。其他受害人的家屬我們也去確認過,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包是和張大豐、周長生的骸骨一同扔到湖底的。而且,你也買過同一款,一樣的顏色。」
戚晚問:「所以這可能就是我丟的那個包?你們不是懷疑我殺人拋屍吧?」
江進搖頭:「只是核實一下證物。你再仔細回想一下,你為什麼會把它落在張大豐的辦公室,當時裡面都裝了什麼?」
戚晚沒有立刻回答,早在她發現這件事之後她就仔細想過內在邏輯聯繫,她不可能背著空書包去,當時她的身份是學生,裡面大概率會裝了書本。
可如果裝了書本,為什麼落在張大豐的辦公室而沒有拿回來,難道不是要緊的課業嗎?
戚晚說:「我實在想不起來。但我記得我有時候會幫我媽給張大豐送吃的用的,可能是用來裝這些東西的。比如他的一些換洗衣物,一些我媽買的小點心。」
這樣的答案聽上去再自然不過,而且過去這麼久,不記得也正常。
江進問完證物和戚晚家裡的一些情況,便開始步入正題。
他又給了戚晚兩張照片,一張是黎湘,一張是郗晨。
江進的目光也越發銳利,搜索著戚晚臉上的神色變幻:「郗晨是你高中時最好的朋友,黎湘是你後來合作過的女演員,你對她們應該不陌生。」
戚晚看著江進的眼睛,有一種自己被解剖了放在顯微鏡下面的感覺,而且心裡有道聲音正在警惕她,他都知道了,他已經知道了,他這是為了證實猜測在找破綻和證據!
戚晚面上卻只是點點頭,穩住自己的眼神說:「江隊想問什麼?」
「黎湘,就是郗晨。這件事你知情嗎?」江進語出驚人,令戚晚毫無準備。
是的,即便這件事她已經知曉,也不會聊到江進第一個問題就這麼猛。
他們是怎麼查到的呢,還是只是猜測,現在是在試探她?
戚晚就這樣愣愣地與他對視了三秒,意識到自己錯過了最佳的撇清機會。
如果這件事她不知情,她的第一反應是驚訝,而且驚訝的時間不會太久,會立刻反問。
既然錯過了第一時機,她再故作驚訝,那就太假了,絕對瞞不住江進。
法律上當然不會依據驚訝的時機來判刑,可是調查的力度和方向,卻會因為證人和嫌疑人的表現而扭轉。
戚晚暗暗咽了下口水,不做任何垂死掙扎,點頭說:「我知情。」
這是一個令江進意外的答案,他已經做好準備逐步擊破戚晚的防線,卻沒想到她只是閃過一絲猶豫就承認了。
江進:「你是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
戚晚:「我知道的時間不長,是那天我和於莉去度假村的當晚,我聽到於莉說的。但我當時發病,頭很疼,還吃了藥,我以為我聽到的是我自己的幻覺,我無法分辨真假,事後也沒有問黎湘,不希望我的病給劇組帶來麻煩,拖慢進度。」
江進精準地捕捉到疑點。
支援專案小組的技術隊已經得出度假村採證的各項結果,不只在那裡找到劉鋒鳴的血跡,還找到大量清理痕跡。
除此之外,還在度假村搜索出一些隱秘安裝的監控設備、助興道具和裝備,以及藥物。
這些東西拼湊在一起,這個度假村私底下在經營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所有相關人等經過一段時間的盤問,為了坦白從寬能招的都招了。
其中一位經理為了戴罪立功,還供出一系列名單。
這個經理也是聰明人,仍在位的他就用「好像」,已經退下去或是死掉的,比如前副市長和劉鋒鳴,他就一口咬定。
事實上度假村查到這裡,已經不是專案小組的職權範圍,這屬於超額完成工作。
將來移交給林新當地,也不可能對所有參與過的人都一一追責,只怕真鬧開了,林新政府高層就沒人了。
眼下,既然戚晚已經承認,而她又是劉鋒鳴命案當晚至今能找到的唯一目擊者,江進便追問道:「說說於莉和劉鋒鳴,還有那天晚上事發的所有經過,不管是不是幻覺,把你認定的都告訴我們。對了,還有於莉這個人,她根本不叫於莉。經過我們現在的調查,她本名叫郗望,是郗晨的妹妹。」
戚晚沉默了幾秒鐘:「我不能確定她就是郗望。我見過郗望,她們很像,但性格不太一樣。不過人的性格是會變的。」
——她本名叫郗望,是郗晨的妹妹。
不,她不是郗望,她是冒充的。
她是靳尋用來牽制黎湘的工具人。
江進說她是郗望,看來是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人,沒有樣本可以比對。
這樣的問答本就是雙刃劍,不止江進能從戚晚的言行中獲得更多信息,反過來戚晚也可以從江進提供的線索判斷形勢。
戚晚整理了思路,將她為何和郗望一起去度假村的前因交代了一番,又提到那晚在房間裡的部分:「我當時暈暈乎乎的,好像聽到於莉,哦,不,是郗望說,她很恨她的姐姐,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家。他們還提起一個孩子,我猜郗望有過妊娠史。但孩子現在在哪裡,是不是還活著,我不清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