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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周淮只來得及將辛念拖出汽車,待他要返回救聞錚時,汽車轟然爆炸。
至於路線圖,那是聞錚的一個客戶委託,是誰他沒有說。
春城警方調查過,暫時還沒有找到這個客戶和聞錚的交易記錄,應該是用某種更為隱秘的方式。
按照正常邏輯推斷,這個委託人應該是衝著調查周長生死因去的,但問題是除了周長生的家人還有誰會這樣做?
線索走到這裡突然卡住,委託人的身份和動機成了一個巨大的謎團。
江進的目光落在辛念的照片上。
他回憶著春城民警提供的筆錄,第一反應就是辛念在撒謊,最低限度也是隱瞞關鍵信息。
辛念極有可能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甚至知道周長生與郗晨的關係,先後和聞錚、周淮走訪林新各處,絕不只是一個「陪伴」的身份。
余鉞說過,辛念在辭職之前剛剛入職新公司做管理層,高薪厚職為什麼不要,而且走得那樣匆忙。
而在辛念辭職之前,她才因為另一起刑事案接受警方詢問。
不過余鉞也表示很驚訝,沒想到發小周淮和辛念會是同路人。
可站在江進的角度看,更值得驚訝的不是周淮和辛念的牽扯,反而是余鉞和戚晚是男女朋友這一點。
江進又拿出一張余鉞的照片,釘到戚晚旁邊。
張大豐失蹤那天晚上,大雨將至,余鉞送戚晚上了公交車。
余鉞還說,當時他和戚晚並沒有交往,但因他親眼見過有人跟蹤戚晚,還見過戚晚一個人在醫院失魂落魄的模樣,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不過戚晚出院之後,余鉞從沒聽她提起過辛念,兩人應該是斷了聯繫,好像是前段時間辛念再回春城,兩人才復聯。
站在余鉞的角度,他認為辛念這個人很善於掩飾,藏了很多秘密,當初他懷疑辛念也是因為她的諸多隱瞞。這令他十分不解,既然趙正翀那個案子與辛念無關,她為什麼要遮遮掩掩,誤導警方視線?
「不,不是誤導。」
江進喃喃自語。
應該是余鉞的調查方向,剛好和辛念不願讓人知道的某些事相吻合。
江進又將目光移開,看向郗晨的照片。
花一樣的年紀,分外標緻的樣貌,父不詳,有一個混跡風塵的母親,連她自己都是未成年便被姓靳的公子包養。
當時出入夜陽天的老闆不只是被利益聚攏到一處,也是因為她。
巧合的是,這些老闆後來都參與了林新度假村的開發計劃,而最大的莊家就是春城靳家,負責人名叫靳尋。
夜陽天的老員工們都見過靳尋,說在林新一輩子,從沒見過這麼惹眼的富二代。
就連林新中學的老師都說,當初靳尋給學校捐了一大筆錢,校長還親自迎接,帶他四處參觀。
原以為那些錢是靳尋為了郗晨捐贈的,然而再往下調查才發現,靳尋有個堂妹靳瑄,當時也就讀林新中學。
靳瑄原本姓趙,也是那一年改回父姓,認祖歸宗。
根據老師和同學回憶,靳瑄和郗晨是當時話題最多的學生,一個是現實版的麻雀變鳳凰,一個是「灰姑娘」。可惜的是,郗晨沒有灰姑娘那麼好運,雖然順利畢業,外面也有她被包養的傳聞,卻小小年紀死於非命。
只是郗晨到底是怎麼死的,同學和老師都說不清,從湖底打撈上來的骸骨,也沒有一具屬於年輕女性。
關於郗晨的挖掘按理說到此已經結束,可就在這時,春城卻傳來郗晨生母的調查後續——江進原本並不抱希望,只是和那邊的同事交代一聲。
沒想到同事的調查結果,卻是蕎姐在臨終之前,都一直住在春城某療養院中。
那療養院同事探訪過,說條件不是一般的好,能住進去的老人,家中子女基本都是中產往上,院方還要看資產證明。
在警方的詢問之下,院方拿出證明,是蕎姐留下的存款單複印件,以及她印了手印的同意用存款作為「養老金」的承諾書。而且存款單上竟然有三百多萬。
一個剛死了女兒的老「小姐」,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根據林新這邊的說法是,蕎姐當時住的房子剛好要舊樓拆遷,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招數,竟然比街坊四鄰多拿了一百多萬。
聽當時與蕎姐不合的一位鄰居說,蕎姐和那些負責拆遷的人眉來眼去的,肯定是有不正當交易。當然這些說辭沒有實據,只是因為蕎姐的職業得來的臆測。
線索調查到這裡,蕎姐的故事已經閉合,看似沒有任何疑點。
可不知道為什麼,江進的思路卻始終停留在蕎姐和郗晨這對母女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一個過了十二年仍被人記憶猶新的高中女生,十六歲就背著一身的「傳說」,命運坎坷的傳奇人物,也是將周長生和張大豐直接關聯起來的關鍵人物。
難道她也被滅口了嗎,就在骸骨案兩年以後?
那麼她的骸骨又在哪裡?
江進眯了眯眼,正要抬筆標註,就在這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電話接起,裡面傳來戚渢的聲音:「我想了很久才決定打給你,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這沒頭沒尾的開場白,十分符合戚渢的作風。
江進:「你已經打了,我也接了,你不說也不行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