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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我是公主嗎?公主生氣了,就這樣。」周檸琅笑笑,知道他不會拿她怎麼樣。
她繼續戴上藍牙耳機,從APP音樂軟體里點開這個叫孔妤的歌單,把孔妤的歌從第一首開始好好聽。
歌曲下面有很多人人留言評論,最出名的那首是描寫暗戀的,歌名叫《櫻桃芳菲》,意思是賞櫻開花,最後卻不能結果,像一場註定要戛然而止的暗戀。
聽著耳機里的歌,周檸琅悄悄瞧開車的遲宴澤。
他開車的車品還不錯,沒有路怒症,偶爾會皺眉,嫌棄別人臨時加塞搶他道,也會煩別人專門搖下車窗來喊他,「喲,有錢帥哥,我操,你這車也太他媽炫了吧,賽道天花板啊,可以開上路嗎?不怕被交警抓啊?」
遲宴澤會厭煩的把本來打開的車窗合上。
他一點都不想炫耀,這些誇張的奢侈品,在別人眼裡是驚艷,對他來說,只是稀鬆平常的生活用品罷了。
理解了他的想法後,周檸更能聽懂他那個消失了的小舅媽唱的情歌,大多都是跟暗戀有關的。
周檸琅被歌詞還有曲調浸染,那種在繾綣時光里偷偷喜歡一個人,為他歡喜為他憂,然而卻無人知曉的心情,周檸琅全部都能感同身受。
這個唱歌的女生曾經那麼用心喜歡一個人,明明去了他身邊,為什麼還要離開呢。
周檸琅坐在副駕,靜靜的思考為什麼孔妤會離開韓雅昶。
她猜,其實孔妤一開始根本沒有想過能去到韓雅昶身邊,只覺得那樣靜靜的隔遠了,看看他就好。
後來,去了,發現他們還是不能在一起,因為她是卑微塵埃,他是璀璨花樹。
她忍了,藏了,躲了,可是還是逃不開。
雨來了,風吹了,塵埃被捲走,消失在廣袤的天地之間,樹還是能佇立在原來的地方,絢爛一生。
周檸琅想有一天,她跟遲宴澤會不會也是這種結局呢,應該也會。
遲宴澤是縱情聲色的公子哥,周檸琅跟這個不得不選擇消失的平民網紅女歌手,孔妤差不了多少。
甚至,周檸琅還沒有孔妤有才華跟漂亮。
孔妤是個記者,也是個歌手,長得漂亮,生得纖柔,站在舞台上空靈優雅,用被天使吻過的聲音唱可以撩動任何人心弦的情歌。
周檸琅只會埋頭看書跟做實驗,遇上大學聚會,在KTV歌城唱一首歌的勇氣都缺少。
去見韓雅昶的路上,趁遲宴澤不注意,周檸琅一直在偷偷留意男生,差點覺得自己的暗戀美夢成真了,成功跟自己暗戀了多年的人在一起。
看著很多在《櫻桃芳菲》下留評的那些煽情評論,周檸琅也想動手指留評了。
留什麼呢。
她想留:「現在他在開車,我坐在他身邊,可是他卻不知道我暗戀他已經三年了。他以為我們是上大學才認識的,其實我認識他是在高二暑假。」
想想又覺得這好像是特別中二的行為,於是她關掉了聽歌界面,繼續聽歌。
遲宴澤還以為周檸琅睡著了,畢竟昨晚上他弄了她整夜,讓周醫生給他治那種有癮的病,治了一晚上,於是,他沒打擾她,讓她一個人好好的在副駕呆著休息。
*
車到了京北郊區的淙玉翠苑度假村,他們將車停好,繞過幾處風景別致的亭台池榭造景,走路進去。
韓雅昶在一個花木茂盛的院子裡坐著,穿水洗藍的休閒襯衫,黑色粗布休閒褲,留的是兩鬢推平的短碎發。
眉眼英俊,面孔緊湊,五官乍一看跟遲宴澤有些相似,都是一眼就足可讓女人們心如撞鹿的酷帥類型。
可是細看之後,會發現他那雙眸,深沉穩重,顧盼之間流露的不再是少年意氣。
他二十七歲了,比遲宴澤大了七歲,經歷的事情比遲宴澤多多了。
遲宴澤以為韓雅昶今天把讓他周檸琅叫來,就是為了當著周檸琅訓他,為什麼他們能把他心愛的巴博斯給開撞了,好讓遲宴澤顯得沒面子。
從小時候,遲宴澤的年少輕狂碰上韓雅昶,就什麼都不是,因為韓雅昶比他更擅長驕傲放肆。
今日,遲宴澤跟周檸琅提了撞車的後續,就是車主想當面見見周檸琅,要是周檸琅不願意來也沒關係。
反正只是撞了一輛落地價小一千萬的巴博斯,又不是撞了韓雅昶在基地戰隊裡負責的那些價值幾億的殲滅飛機。
周檸琅說願意來誠懇的道歉,錯的人是她,要是車主讓賠,也行,她會跟家裡說,想辦法把修車的錢配賠上。
遲宴澤笑了,韓雅昶怎麼可能為難一個小姑娘呢。
他其實就是想查遲宴澤的暑假作業,看看他沒回京南老家,留在京北遊手好閒,都幹什麼了。
交女朋友肯定是其中一件韓雅昶最想檢查他作業的內容。
他跟女生玩過的那些曖昧,韓雅昶年輕的時候也玩過,他們都是一個不經意的眼神就能讓女人為他們全身發燙的男人,生來就適合撩撥風情,浸染風月。
可是韓雅昶後來因為自己以前的那些風流受罪了,孔妤不發一語的離開了他。
那種被至愛之人拋下的痛苦,到了晚上連個整覺都睡不了,韓雅昶不想讓遲宴澤受。
如果他要寫戀愛這門學科的作業,韓雅昶希望他好好寫,別吊兒郎當寫得一塌糊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