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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願意做分母,從十六歲起,她聽了太多他花心風流的八卦,見了他身邊不斷的出現各色花蝴蝶一樣的女孩子。
周檸琅的室友江茉染好像也跟他模稜兩可的好過。
周檸琅跟江茉染同住一個宿舍,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
念及這些理由,周檸琅不讓遲宴澤公開他們的事。
答應去他公寓裡陪他住的時候,周檸琅的要求是,不能告訴學校里的人,她跟他的關係。
細究他跟周檸琅現在算什麼關係呢。
就是掩人耳目在一起墮落的炮友吧。
周檸琅以為她很清醒,但是今天遲宴澤那個當高門大法官的母親來了,她才意識到,她一點都不清醒。她其實已經陷進去了。
明知不能跟他有結果,天天要自己斷舍離。
現在真的離開他了,她會難過,還是很難過的那種難過。
一顆心就像是丟了鑰匙的鎖,緊緊閉著,等不到對的解開。
「我親戚家裡來人了,最近不方便,我要搬回來住了。」周檸琅嘆氣,十分沮喪,說話氣若遊絲般,語調苦澀到了極點。
趙枝很少看到她這麼頹敗,以前不管遇上再大的事,個性清冷的她都能不驚不喜,一臉波瀾不驚。
「怎麼了?突然回來是不是遇上什麼壞事了?你親戚欺負你了?」趙枝問她。
「沒有。」周檸琅搖頭。
「那今晚要不睡我們宿舍?我們宿舍金玲,吳于娜她們都還沒回來,就我一個人。明天一大早再找找鑰匙,要是找到了就不用找鎖匠了。萬一能找到呢,你想想丟哪裡了。」
她的鑰匙在首城公館,周檸琅覺得自己跟遲宴澤肯定就這麼完了。
她臨走說的那句炮友,能把驕傲的天之驕子給氣炸了。
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不會有一個女生會把跟他的關係主動定義成這樣。她們都巴不得當她的女朋友。
被他寵得快要過分的周檸琅卻說他跟她就是炮友,以後有事聯繫,不聯繫也行。
意思是他在床上的活一般,以後跟他約炮行,不約也行。
周檸琅確信,她一定是第一個敢如此寒磣遲宴澤的女生。
遲宴澤不會再理她,更不會再哄她了。她真的一點都不可愛。她不適合他。
「丟都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明早早點找個開鎖師傅來,今天運氣不好,遇上一個不靠譜的。」抿了抿唇,周檸琅故作釋懷的說道。
明天,或者明天以後的每一天,她都不會去他公寓裡找鑰匙的。他們在今天就徹底完了。
「那今晚就到我們宿舍湊合一宿吧,正好我聽說那個免疫學實驗興趣小組你也參加了,我在微信群里看到你了,要不咱倆趁今晚聊聊實驗室操作。」
趙枝故意這樣說,因為周檸琅這個人平時很冷,不太能讓人親近。
趙枝跟她平時關係不算親近,但是見到她今天雙眼通紅的背著包回來,又把宿舍鑰匙弄丟了,遲遲進不了宿舍去休息,趙枝還是忍不住要幫她一個忙,收留她一晚。
「好,謝謝。」周檸琅不知道是不是被趙枝感動了,答應了,進了趙枝的宿舍。
進去後,她的思緒還是在想她跟遲宴澤就這麼完了,以後真的不會在一起了,她天天想著暑假結束,就跟他結束,現在提前十多天結束了,其實也沒什麼。
只是,為何就提前這十幾天,能讓她覺得天都好像塌了。
她的那串鑰匙也找不回來了,還要換鎖,等雲昕她們來了,她還要跟她們解釋為啥宿舍門鎖換了,她還要再為遲宴澤好好撒一次謊。
真的好麻煩。
她今天都遇到的是什麼糟心事。她怎麼能這麼倒霉。
不僅被遲宴澤的媽媽秦知昭當面嫌棄,現在回宿舍來睡,卻連宿舍都進不了。
「枝枝,我先用一下你們的洗手間。」終於,感到難受萬分的周檸琅沙著喉嚨說。
她真的要崩潰了。
說罷,她奔進去,在衛生間裡使勁流眼淚,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哭。
她沒哭幾分鐘,手機響了,她不想接。
可是他一直打。
他發現了她的鑰匙,丟在他的書房裡了。
放在她給孔妤做的手工髮夾旁邊,韓雅昶讓她做一個,她卻做了足足十二個。
代表一年十二月,每一個月,她都代入韓雅昶的心情,想看到孔妤戴什麼樣的漂亮髮夾。
她就是個死心眼,嘴上不擅長表達,心裡卻很會跟人共情,然而卻共通不到遲宴澤的感情,無法了解遲宴澤對她懷揣的到底是什麼心意。
電話被周寧琅摁了拒絕第六次。
他打的是微信視頻,想看看她現在在哪裡,跟誰在一起。他很擔心她。
周檸琅瞧著衛生間的鏡子,瞧見自己哭得眼圈都紅了,她不想被他看到她這樣為他傷心。
最後,他改給她打電話,拼命的打,周檸琅忍不住接了,不接她怕他又來宿舍樓下喊她。
遲宴澤壓低聲音,說:「你宿舍鑰匙在我這兒。過來拿。」
他的意思是叫她回去,回去了,他就不放她走了。
她說的那兩個字,炮友,把他傷得體無完膚。
自她出現在他眼皮底下,他留意到她的存在,他便絞盡腦汁,做盡一切,討她歡心,讓她放下戒備,告別膽小,鼓起勇氣好不容易讓她跟了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