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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周檸琅用遮瑕膏遮掉脖子上一個新鮮的吻痕,換上值錢的裙子,去麗思卡爾頓酒店參加江茉染的電影殺青宴會。
她還以為會遇上遲宴澤,然而他人已經回了京北空軍基地。
其實周檸琅本來也不想來赴宴,可是,她總覺得不來的話,江茉染跟遲宴澤這對豪門表兄妹會覺得當初在大學裡把她玩得更成功了。
江茉染的圈子都是頂級二代。
周檸琅進去簡短的跟江茉染打了一個招呼以後,就告辭了。
離開那金碧輝煌的宴廳,撇開那些濃厚的貴族氣息跟深沉的古典藝術感,周檸琅告訴自己,以後自己跟他們這樣的人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這趟威尼斯來得也值了。
她終於徹底給自己長達十年的暗戀劃下了句號。
爾後,她收拾簡單的行李去機場,在機場的出發大廳,許舟也匆忙趕來送她走。
少年焦急的追問周檸琅昨晚跟遲宴澤最晚發生了什麼,許舟也感到他們的關係並沒有在朝好的方向走,反而更壞了。
周檸琅顧左右而言他的回答,她的年假結束了,要回京南了,希望許舟也小朋友在歐洲好好學琴,將來做一個厲害的音樂家。
許舟也問,不是,你跟澤哥怎麼了。澤哥是專門跟基地申請特派來的這趟威尼斯。
許舟也甚至說,澤哥那麼有才華,現在在基地里的官銜卻趕不上那些同期,就是因為當初她跟他分手,他頹廢了一整年,除了去波斯頓看她,每天在京北什麼都不做,一年後,才考到單飛進基地。
周檸琅聽完,只是故作淡然的笑了笑,告訴許舟也,她這次也許要回京南結婚了,她遇到了一個很好的相親對象。如果確定下來的話,她會給許舟也發通知的,許舟也要是在假期,她歡迎許舟也來參加她的婚禮。
許舟也聽到這裡,便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他們徹底決裂了,再也不可能複合了。
低罵了一句「我操」以後,最後許舟也什麼話都不能再對周檸琅說了。
十七歲的他在機場照遲宴澤吩咐,送周檸琅上飛機。
昨晚離開的遲宴澤在半夜打電話給許舟也,說那幫來參加江茉染殺青宴的二代公子哥們對周檸琅圖謀不軌,交代許舟也今天必須親自送她到機場,眼見她平安進入登機口,給遲宴澤拍一個背影。
等周檸琅進去,許舟也拿手機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
然後,發給遲宴澤的微信。
低頭髮這些照片的時候,就算吊兒郎當如許舟也,以前最看不慣他們在一起如許舟也,他的鼻尖都忍不住發酸了。
原來喜歡是如此卑微的事情。
那麼驕傲的男人,最後因為喜歡一個人,就卑微到了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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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檸琅回到京南的當晚,莊靖方跟她的父母三個人一起到機場來接她,嚴卉聽姜棠說她前陣子總是哭,覺得不放心,叫上她爸爸周玉進,趁周末時間來京南看望她。
正好趕上她從威尼斯飛回來的時間。
莊靖方穿定製西裝,開賓利添越,幫她拿行李跟大提琴,對她父母禮貌有加,可算是鞍前馬後的送他們一家三口上車。
單身多年的周檸琅已經許久沒接受過這種異性送來的恰到好處的關懷。
於是,路過機場航站樓前數盞熾烈的照明燈,周檸琅覺得自己的心應該回家了,不要再拿去陪那個人遠行了。
他是龍,就算受傷跟落敗了,他還是會永遠飛在天上的。
而周檸琅只是一棵小梨樹。她只能乖乖長在一個地方,才能長得好。
回市區的路上,「檸檸,這趟威尼斯散心散得怎麼樣?」嚴卉問。
「很好。」周檸琅回答。
「我聽說你碰到熟人了。」嚴卉指的是江茉染,她看新聞,知道這個著名的年輕女導演現在在威尼斯的戲殺青了。她是周檸琅的室友,嚴卉以前聽周檸琅提起過。
「嗯。碰到熟人了。」周檸琅點頭。
「相見歡嗎?」嚴卉又問,兩母女坐在后座,莊靖方跟周玉進坐在前排。莊靖方在開車,周玉進在跟他聊天。
「相見歡。」周檸琅回答。
「媽,我先眯一下,有點兒累。」爾後,她覺得很累,靠在車窗睡了一覺,夢裡夢見的全是她的龍。
醒來後,她什麼都不想做。因為那條龍再也不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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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結束,周檸琅回到科室上班。
烏青一再的追問她跟遲宴澤還有莊靖方這兩個優秀得離譜的男人各自發展到什麼樣了,周檸琅都不予作答。
她打起精神回到崗位上給病人看診,裝作若無其事,卻發現從天明到天黑,時間怎麼是那麼難熬。
再遇遲宴澤,比這些年躲起來不見遲宴澤,更讓周檸琅呼吸沉重的過日子。
這日,她在科室做下午的門診,接診到一個穿高定西裝的矜貴男子,被一個男助理跟一個男秘書護送來看病。
他右手手骨骨折了,坐到診桌邊,周檸琅給他開單子,要他去拍片,看骨頭有沒有受傷。
她對著電腦寫完病歷,一抬頭,卻撞見他那雙在這世上找不到第二雙的寒眸。
周檸琅愣怔住,心裡複雜情緒交雜,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些除了醫生跟病人之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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