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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檸琅卻連一顆暗淡的星星都談不上。
遲宴澤跟江茉染分手了,暑假裡,空窗期很久了,大家都在猜他的下一個女朋友是誰。
他好像有了目標,在等,但是那個人卻遲遲不肯前來認領自己的頭銜。
聽完周檸琅篤定的表達自己並不奢望能跟遲宴澤在一起,
「你現在才上大二,人生還沒真正開始,你怎麼知道自己適合什麼樣的男生呢。勇敢試一試吧。小遲為你可是頗費心機呢。」
付映雪笑吟吟的點了根女士煙,告訴周檸琅,「我從未見到他如此費心追一個女生,卻落不到半點好。」
周檸琅將洗乾淨的盤子放到瀝水架上,再拿抹布仔細的把流理台上的水跡擦乾淨。
回頭來,見著付映雪眼神直落落的看她,大概是一直在觀察她。
「許太太,碗洗完了,今天多謝款待,我要回學校了,你借我的裙子我會送到專門的乾洗店,洗乾淨很快還給你。內衣的話,我買下來,今天真是失態了。下次我保證我再也不會遲到。」周檸琅對視付映雪的眼睛,不卑不亢的說。
語態是含著歉意的,眼神則是坦蕩的。
她並不因為付映雪是豪門闊太太兼時尚雜誌的主編,就對付映雪卑躬屈膝。
同樣的,付映雪並不因為周檸琅出身平凡就瞧不起她,答應少女道:「好的。你加我微信,把內衣的錢轉給我就行。」
如果不這麼說的話,周檸琅強大的自尊肯定會讓她對付映雪借衣服給她穿十分過意不去。
「其實周老師不必跟我那麼見外,你是小遲的同學,就是我的朋友。」
付映雪乾脆直說了,「其實讓你來教舟也學琴,是小遲的意思,他專門做的安排。周老師,好好感受一下,他的用心。」
好好感受一下,他的用心。
付映雪在暗示遲宴澤想追周檸琅。
上了遲宴澤的車,他送她回去的路上,周檸琅不斷的想起適才付映雪跟她說過的那席話。
兩人一路都沒攀談,遲宴澤開了音響,是巴赫的提琴組曲。
很少有女孩子喜歡巴赫,周檸琅是那些稀少的其中之一。
遲宴澤不知道,為什麼周檸琅喜歡巴赫,是因為她覺得遲宴澤拉巴赫的譜拉得最好。
途中,周檸琅三番五次的,想開口問遲宴澤是不是故意給她安排了這份家教,都還是算了,如果他回答,真的是呢。
她又該回應什麼。
她知道他很會哄女孩子,就算真的是,也不見得他為周檸琅用了多少心,周檸琅要自己如是想。
離開一個岔路,指示路牌閃過,車沒有朝北清大方向開。
周檸琅問:「去哪裡?」
「白天怎麼把教練的車撞了?」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拿起放在中控台上的薄荷糖盒子,遲宴澤問。
「就,就上路的時候沒看清,有,有點兒緊張,靠邊停車撞樹了。」周檸琅羞愧的說。
在駕校領完罵,又遇上下大雨,攔不到車去許家別墅,也沒有帶傘,她就那麼狼狽的去了,還以為別墅里反正只有許舟也在。他一個小孩子不會有心思觀察她的。
結果碰上付映雪跟許政渺夫婦回來了,還碰上遲宴澤是他們的座上賓。
周檸琅想,遲宴澤應該很瞧不起她吧,像她這樣的平民女來富人區做家教。
韓劇里這種貧富差距通常都是引領出聳人聽聞的血腥血案,因為人性本來就是那麼陰暗的東西。
有些人,為富不仁。
有些人,因窮而惡。
階級引領的差異會被無限的放大。
幸好今日在許家別墅,他們沒有讓周檸琅感到任何不適,付映雪夫妻是見過世面,久經人情世故的社會精英,教養好,禮貌好,就算瞧不起周檸琅也不會表露。
塞納開到一處杳無人煙的空地,遲宴澤掛了閃燈,把車停路邊,側頭對周檸琅道,「你現在再給我表演一個。」
周檸琅不明白,問他:「嗯?」
「就是你來開車,看看會不會撞樹。」他回答。
周檸琅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他把車開到一個很僻靜的郊區,想讓她在他的陪伴下摸方向盤。
「我沒駕照。」周檸琅說。
「沒事,這裡不是道路,就是無人無建築的空地。」遲宴澤回答,「你就算真的開了,也不能算是無證上路駕駛。」
「可,你的車……」
周檸琅想起上午在駕校里把教練的桑塔納教練車撞樹上,車門被擠變形了,教練把她罵得臭頭。
同車的學員都在抱怨她技術怎麼那麼菜,要是今天車修不好,還會影響到他們組明天的練車。
現在,遲宴澤讓她開他的塞納GTR,周檸琅真的不敢上手。
「沒事,撞了算我的。」
遲宴澤拉她,拽著她的手臂,將她朝駕駛位拉,周檸琅不肯。
她穿了雙檸檬黃的帆布鞋,本來打濕了,馮姨幫她烘乾了。
其實她後來她本來穿的衣服馮姨也為她烘乾了,她想換回來,遲宴澤讓她就這麼穿著,因為好看。
白底鵝黃花的一字領短袖碎花裙穿在她身上,有別樣的明艷,比她平日裡穿的那些素色衣服好看多了,晃得他覺得這個世界原來這麼美。
「我真不開。你車太貴了。」周檸琅說出實情,「我要回去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