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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舟也每一條的vlog,都會引來數十萬點讚,而他現在也才十七八歲而已。難以想像以後他在這一條路上會走到多高的位置。
女號手很驚喜怎麼這樣的音樂小才子到她們這裡來找人了。「是不是找錯了?我們這裡沒有周老師。」
「就臨時從京南趕來威尼斯兼職的那個大提琴手。本職是骨科醫生的那個。」許舟也說。
「哦,她已經做好準備了,好像剛才說要出去露台那邊休息一下。」女號手這才想起這人是誰,輕輕回答。
「那邊嗎?」許舟也指了指廊道盡頭的半截式圓拱露台。
「對。你去找找,她應該在。」女號手回答。
等許舟也走了,女號手的同伴過來問她,誰來找誰。
女號手回答,是指揮二代公子哥來找表演席位No.5的cellist,周檸琅,那個兼職大提琴手。
同伴一聽就嫉妒了,她們都是專業樂手出身,有些報考了好幾年的考試,才能通過極為嚴苛的選拔標準,正式入團。
怎麼現在一個女骨科醫生趁著休個年假的間隙,就能到鳳凰劇院這種世界頂級表演場地來表演。
「不是吧,這個周老師這麼厲害的嗎。許舟也專門來找她,她到底什麼來頭啊。」
「不知道唉,聽說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好像跟過浮霜老闆娘的表孫子,一個特別牛逼的公子哥。姓遲的。」
「你哪裡聽來的?真的假的?」
「如果不是真的,她憑什麼進團啊,憑她會拿骨科電鑽在手術台鑽人的骨啊。據說那個姓遲的對她挺好的,都分開很久了,還一直對她好。」
「真羨慕,我也想跟這種深情公子哥談戀愛。」
「羨慕也輪不到你好嗎,姐妹,趕緊去換衣服吧。」
兩人拿起表演禮服裙,到一旁的更衣室去換衣服了。
表演禮服裙是樂團統一發的。
樂團後勤服裝部找威尼斯當地的裁縫手工定製的,全是一模一樣的樣式,可是換上之後,兩個小妮子相互一瞧,怎麼覺得跟那個周醫生穿起來比,她們差周醫生那麼遠呢。
典雅的落肩黑禮服裙穿在那個周醫生身上,非但不單調沉悶,反而充滿性感尤物的味道。
*
許舟也在傍晚的威尼斯古劇院露台上見到的周檸琅就是這樣。
她清麗芳艷得令他懷疑,曾經他真的有過這樣一個處處惹他討厭的家庭教師嗎。
女人在威尼斯璀璨的夜色中燃煙,她抽的是滬市專產的牡丹青檸爆珠,這是她最好的朋友年少時抽的煙。
其實她不喜歡抽菸,她是個乖乖女。
但是後來,她在經過一次失去,然後再一次失去以後,她在想不通這些際遇為何發生在她身上的時刻,偶爾也會為自己燃一根煙,試試青檸爆珠在焦躁的喉頭暈開舒爽的感覺。
好像就是昨天而已,甘芊說,周檸琅,長大後我們都會幸福的。
可是,後來的她們好像都沒能幸福。
白霧從女人纖細的指尖冉冉升起,她將雪白的手搭在露台的古老磚牆上。
這座劇院曾經失過火。
重建之後,劇院管理方試圖恢復那種年代感,然而還是差了點久遠的意思。
所以,失去了的東西就是失去了,永遠都不可能被復原。
周檸琅站在這裡,領悟到這種堪比哲學的意味。
嗯,就是這樣的,睿智的人都不該歇斯底里的要求復原已經變樣的東西。
微信叮一聲。
是莊靖方。
【在威尼斯過得如何?】
【很好,多謝掛念。】
【我今天已經在京南軍總醫院正式任職了。】
【祝入職愉快。】
【等你散心回來。】
【嗯,好。】
簡單回完幾條微信,一不留神,手裡的菸捲已經燃了一大半。
周檸琅想趁它燃盡之前,送到唇邊吸幾口,別浪費了一整支煙,雖然其實她真的沒有什麼菸癮。
就是這些年,在波斯頓跟在港島,在世界不同的地方,都會想著兩個不會再屬於她的人,她太悵惘了,她想找點什麼來寄託。
莊靖方臨時發來的微信讓她有了些許慰藉,原來總是獨自轉場的她也可以被人等。
周檸琅再次將手指撩起,將溫熱的煙送到紅唇邊,還來不及吸一口,有人及時給她摘掉了。
站在她面前的少年清俊高大,跟當初那個稚氣小調皮鬼比,臉跟身材的骨相已經節節拔高,儼然出落成了一個大帥哥。
周檸琅愣了一愣,瞧出他是誰來以後,喟嘆也許又一本豪門世家的浪子回頭小說要有臉了。
「周老師,幹嘛呢,幾年不見,你看你都變成什麼樣了?竟然敢抽菸,澤哥知道了,會被你氣死的。」許舟也把煙快速捻滅。
「我抽菸關他什麼事?」周檸琅眨眼睛,認真的問。
「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嗎?」許舟也從京北來參加表演,早上抵達威尼斯,心潮澎湃的確認到這次鳳凰劇院進行的兩場演奏,樂團席位No.5的cellist是周檸琅,真的就是當初被遲宴澤安排來給他做過家教的周檸琅。
那會兒她上大學,在外面找了兼職做,遲宴澤怕不安全,就瞞著她幫她安排了一份家教,去許家教許舟也。
許舟也覺得遲宴澤對她很好,好到不能再好的那種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