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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姜清元給他湊了個整,直接轉了十萬過去。想要一刀兩斷的心思,堅決且明顯。
「那你之後打算怎麼辦啊?」在分別之前,賀超龍問他。
姜清元淡漠的眼睛漫無目的地看著遠方的鬱鬱蔥蔥的一排樹木。
金哥說饒了他。
姜清元聲音輕輕地說:「我會的。」
他從今以後都會饒了他。
姜清元再也不要相信他了。
今天的姜清元沒有在外面多待。只是坐了一會,便牽著小白一起離開了。
賀超龍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離開的。
等到一人一狗的身影走遠之後,他重新看向剛才就一直在往那邊瞥的方向。
不遠處的一棵樹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男人高大的身影。
「他怎麼說?」金十八抽著煙問走過來的賀超龍。
賀超龍聳聳肩,如實道:「他這段時間不會再出來晨跑了。」
這是不想再見他們兩人的意思。
金十八沉默下來。
他伸手去掏兜里的煙盒,才發現裡面早就空了。
從昨晚起金十八抽菸就抽很兇。
剛才賀超龍還沒來,姜清元獨自在長椅上坐著的那段仿佛無聲的時間裡,心情無比躁鬱的男人就始終站在在不遠處,久久凝望著那個身影。
他知道這是必經的陣痛期。是他自己做的決定。
但他看著獨自坐在那的小少爺的身影,看久了的金十八在原地站不住地開始轉圈,嘴裡罵天罵地,就連他自己也罵了兩句。
昨晚姜少爺那個離開的背影一直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雖然派賀超龍跟著了,金十八卻又總忍不住想他哭了沒有。
一想就剎不住車。
那種久久縈繞心頭的說不明白的抑鬱和煩悶讓他變得有些暴躁。
抽了一夜的煙後,金十八想明白是哪裡不對勁了。
是他處理的方式不對。
昨晚他話是往狠了說的,按金十八以往的經驗,自然也是得挨上一拳不止。
但姜清元是個凡事都會自己消化的人,不好的情緒也自己安安靜靜地內化。他昨晚甚至連罵一句都沒有,轉身就走了。
他哪怕是連自己教給他的中指都沒有用。
金十八自覺想通了其中的不合理。他覺得自己該再出現一次,這次就當個沙包的作用,讓他把氣發泄出來。
但他又不確定昨晚剛被他那樣說完的姜清元今天還願不願意見他,所以派了賀超龍帶著東西先出現。
現在一切好像都沒什麼作用了。
身為決策者他絕對大多數時候只會堅信自己的選擇不會出錯。
那麼他從昨晚就一直沒有出口的煩躁和鬱悶又是怎麼回事?
金十八隻覺得一股無名火無處發泄。他摸向自己另一邊的兜,卻摸了個空,裡面沒有煙。
他動作一僵,緩慢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是一條已經洗過熨好的,曾經有過主人的手帕。
他唯一存了私心留下來,沒有還給姜清元的東西。
*
姜清元回到家到時候,碰見姜曼正好在樓下吃早餐。
「今天回來得倒早。」她說著,喊姜清元:「別急著換衣服,你過來。」
姜清元把手裡的遛狗繩交給張姨。他走了過去,站在餐桌之前。
「又沒吃東西就去跑步了?臉色怎麼這麼差?」優雅威嚴的女人抬起頭,看著他的臉。
姜清元只是道:「沒休息好。」
話題暫時揭過。姜曼便接著問他:「你李叔叔的女兒,李雨菲還記得嗎?」
姜清元:「記得。」
「她下周從英國留學回來。你抽個時間出來,陪她一起吃頓飯。」
剛走近餐廳的張姨剛好聽見這一句,她樂呵呵地笑起來,難得忍不住插了一嘴:「也是,少爺到了該做這種事情的年紀了。」
姜清元轉頭問她:「什麼事?」
張姨還呵呵笑著:「相親啊,傻孩子。」
聽見那個詞後姜清元心下一頓。
原來姜曼昨晚那句他到了該談戀愛的年紀是這個意思。
第40章
姜曼早已習慣為他安排好一切。
這次相親可能是姜曼在那次宴會上談下來的。姜清元心想也是,原來他媽媽那天在回來的車上談起這個話題是這樣的用意。
至於女方的人選自然也是她考量過後,覺得滿意且合適自己兒子的。
她在上方俯視著姜清元的人生軌跡,替他設置好挫折和獎勵。看到孩子走的方向偏了,便無聲無息地出手撥正一些。
這麼多來。她如強迫症一般地,每次都要好好確認過姜清元在自己的軌道上循規蹈矩地前進著,才能放下心。
「小元,我不是要你現在就做決定。」見姜清元沉默不語,姜曼喝著一杯咖啡,慢慢說道:「抽個時間吃頓飯而已,先去見個面看看。」
姜清元便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餘地了。
在此之後他過了幾天風平浪靜的日子。
除了他每天的晨跑都是在家裡健身房完成的之外,其他一切與平時都沒有兩樣。如常地去棋院和上學,恢復一成不變的生活節奏。
姜清元有意地讓自己忙起來,全身心沉入訓練中。刻意不再去想他那段失敗的感情之後,一切都在回到正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