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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始至終都老實安生地站在姜清元身後的金十八眼中露出笑意。
嗨,就喜歡他家小少爺這幅冰冷高傲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兒。
江修嘴唇哆嗦幾下,他還撐著一口氣憤怒道:「我就不信你敢鬧到姜姐那……」
話還沒說完姜清元的聲音就直接打斷了他:「我剛才已經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她了。」
金十八偏過頭去,臉上露出笑意。想要不受脅迫最好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為強。嗯,不愧是他的姜棋手。
主要是現在證據就在他們手裡,到時候在姜曼面前誰說話算數還不一定呢。
在江修震驚放大的瞳孔中,姜清元面無表情地宣布了一件事:「她一會就到。」
金十八跟著樂呵地點點頭,對,一會兒就……
嘴裡叼著的煙一瞬間掉了。
「什麼?!」
姜清元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第一個說話的人是站在他身後的金十八。江修還沒急,金十八這麼大反應做什麼?
「姜清元!……」江修不急才怪,他人傻了一會,下一秒不顧形象大喊大叫起來:「你瘋了!你就不怕你們兩個人的事暴露嗎!」
姜清元頭也不回:「我跟他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
金十八一聽這話臉上表情又變了,先顧著彎腰跟姜清元商量這事兒去了:「不是,那話也不能這麼說……」
他不是怕見姜曼,而是如果這時候見,金十八將會使自己陷入另一種困境。
「你現在想走還來得及。」姜清元平靜地對他說。
金十八解釋不清了:「不是,我沒想走!你就這麼想我的奧?……」
他大男子主義又犯了。他不在的話留姜清元一個人在這能行嗎?金十八怎麼都放心不下啊。
他還在這邊想著怎麼解釋,此時如果細看會發現,對面江修的雙肩在細細發著顫。
一想到一旦姜曼知道這件事情的後果,明明現在還是大白天但江修渾身僵冷,連自己額上冒了冷汗都沒意識道。
什麼叫做心一下子涼透了的感覺。就是他人還在那,感覺一切熟悉物事都變得陌生。腳下地面不是地面,面前站著的人也不認識,他一瞬間好像魂都丟了,不認識這一切了。
「姜清元! !」一想到待會要見姜曼,江修像失去理智似的突然暴起,一拳就要揮到姜清元那張噁心的臉上去——
心口突然重重挨了一下猛踹!
金十八這一記窩心腳上來,踹得江修雙眼發黑,胃裡翻江倒海,他趴在地上好半天都沒緩過來。
「說話就說話,」金十八笑著看他,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語氣令人生寒:「上來就動手動腳的,沒有家教奧?」
他這一路趕來都太過慌亂魂不守舍的緣故,直到這一刻,江修的視線這才落到在場一直沒說話的那個人身上。
一個站在姜清元身後的男人。
他人高馬大,和姜清元站在一起就是氣質迥異的兩個人。但站在比他小一號的青年背後,卻儼然是惡虎在看守著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寶物。
一輛車停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小路上。
——姜曼到了。
在場的幾人齊齊望向那個方向。車門打開,剛從公司趕回來的女人腳踩細高跟下了車。
穿著西裝裙的高雅身影一步步朝這邊走來,手上還拎著她那個愛馬仕皮包。
姜曼走得很快,幾步就走近了他們這裡,現場氣氛都凝重了幾分。她一句話也沒說,當著所有人的面,拎著包上去就劈頭蓋臉給了江修一下!
極清晰極重的一聲砰,聽著就痛。
這一刻整個現場落針可聞。江修狼狽不堪地踉蹌一下,差點又一次當眾摔趴下去。最在乎形象的江修今天洋相出盡,正如姜清元說的,真是可憐。
可以看出姜曼是這次真的動氣了。
一向溫婉優雅的女人,面露薄怒,胸膛不甚明顯地上下起伏著,說話音量都比平時提高了不少。
「江修。」
「你是怎麼膽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的?!」
江修剛才挨了一腳,這會又被包上的金屬配飾重重颳了一下臉,火辣辣地疼著但也無暇顧及了。他整個人失魂落魄形容狼狽。
剛才面對姜清元時還能拼死掙扎一下,現在面對姜曼,被她一呵,江助理頓時畏畏縮縮戰戰兢兢,真正變成了一條落水狗。
完了,所有都完了。他的職業生涯,他的後半輩子……
後半輩子或許就要交代在今天了。看著陣勢姜曼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江修雙眼空洞頭皮發麻,這一刻算是嘗到什麼叫天塌下來的滋味了。
姜曼是帶了人來的。幾個保鏢模樣的牛高馬大的男人上前按住了那兩個偷拍的記者,訓練有素身手敏捷。
已經不需要什麼證據了,人證物證通通擺在了眼前。而怒氣未消的女人就在這時精準地轉向了姜清元——他身旁站著的另一個陌生男人。
這一刻,金十八與她平靜慍怒的眼神對視上。
不是不能見姜曼。金十八還怕她?
但目前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偏偏不能這個時候見。
姜清元跟媽媽解釋:「媽媽,他是幫了我的保鏢。」
——不然就會演變成現在這種情況。金十八心如死灰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