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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青時:「你愛吃的我也點了,就等你。」
小乖還在那邊說話,聽得盛蒼雲想笑:「好,別讓他先吃飽了。」
席羽在圈內見過不少真夫妻,同性開放結婚後登記的不少,離婚的也不少。
說穿了感情不論性向,也只有愛和不愛兩種。只是這個人圈子演的成分很多,有些明明離婚了還要為了商務擺出明面的恩愛。
也有對家公司戀愛裝成不和,最後發現雙方父母早就幾輪旅遊了的。
盛蒼雲和這些人都不一樣,他的感情寫滿生不逢時,現在就像是花有重開日,席羽坐在一邊聽他打電話都能感覺到幸福。
等對方掛了電話,席羽問:「你喜歡封敘哪裡?」
「或者說,為什麼那麼相信他?」
盛蒼雲反問:「席姐相信承諾嗎?」
席羽就是寫故事的,宿命論總是作品反覆論證的母題,她嗯了一聲。
宇一羲一正一藜!
落日西沉,倦鳥歸巢,盛蒼雲走出纜車車廂,有人站在欄杆外等他,男人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看上去分外年輕。
盛蒼雲朝對方走去,說:「我愛的從來都是青時。」
席羽都來不及消化這句話,看著年齡增長越發成熟漂亮的男人被人擁住,兩個人站在原地等席羽過來,席羽仿佛看到了從前拍戲的時候站在一起的兩個人。
也是頒獎典禮也不想分開的那兩個人。
她走到盛蒼雲身邊,問:「那你……」
盛蒼雲卻眨了眨眼:「等老了我會寫一本回憶錄的。」
他笑得輕快,前面的小朋友一天沒看見爸爸,撲了過來。
這家餐廳和他們住的民宿口味又不一樣,菜式更清淡,但花樣很多,擺盤深得盛年喜歡。
盛蒼雲吹著晚風,坐在木製的長凳上,仿古的檐下掛著燈籠,他問梁青時:「不和席姐一起吃嗎?」
梁青時:「他們在樓下吃。」
盛蒼云:「那我們為什麼要在樓上吃?」
他本來也沒覺得奇怪,可坐纜車的時候他不小心瞄到了席羽的微信,界面是個群聊,梁青時的頭像他認得出來。
男人眯起眼,問:「你都和她聊上了幹嘛不自己談?」
他抱怨了一句:「我還是沒這方面的經驗啊。」
梁青時卻不著急,說:「不是製片人麼?」
盛蒼云:「那我還是主演呢。」
盛年還在拍照發給梁家父母,轉頭又說:「爸爸,我給你拍吧?」
盛蒼雲點頭。
拍完後盛年哇了一聲,「爸爸你後面好多月亮。」
盛蒼雲轉頭,今天是滿月,月亮掛在山頭很是明亮。
這座山就是他之前拍《銀蓮花》的取景地,在滑草場的對面。
只是當年的村禮堂已經荒廢,村子不少人都搬走了,也沒幾戶人家。
餐廳的一樓正好可以看到另一側的村禮堂,盛蒼雲戴著隱形眼鏡,視力是好了一點,但也就那樣。
可是身後的場景實在夢幻,確實符合盛年說的好多月亮。
銀白的月光和暖黃的星星有的懸在空中,有的在地上,蜿蜒出了一條通往遠處的路。
路的盡頭就是羊角山禮堂,建在山的那一邊,當年盛蒼雲就說這裡地形好奇特,我演的角色從這裡去城市,好不容易。
當時梁青時點頭,給盛蒼雲夾了一塊排骨,說:「你也辛苦。」
十多年的光陰匆匆而過,物是人非不再是白紙上的黑字,盛蒼雲背成語的時候不懂意思,現在回頭發現早就嘗遍了這種滋味。
他看向梁青時,問:「這是什麼?」
梁青時問:「好看嗎?」
盛蒼雲點頭,樓下布置了一天的人也在感嘆。
容謠:「樓上的主角應該在表白吧,早知道我讓小乖下來了。」
溫凝一直在拍照,忍不住感慨:「太好看了,封敘太恐怖了,換我我馬上結婚。」
坐在一邊的曲凜沉若有所思。
梁煊給父母拍了視頻,伍瑛發了好幾個大哭的表情。
天光、月光、燈光都落入盛蒼雲的眼裡,梁青時問:「我的眼光怎麼樣?」
盛蒼雲卻伸出手:「不是要求婚嗎?戒指呢?」
他簡直毫不客氣,如果不是有些哽咽,梁青時都要懷疑自己預估失敗了。
他嘆了口氣,「你也太不走程序了。」
盛年趁大人說話偷偷打開了花生牛奶,又給自己的朋友發消息:我爸爸的求婚,厲害吧?
盛蒼云:「走程序的話你還沒到法定結婚年紀呢。」
他拍了拍梁青時的掌心:「才十九歲的老東西。」
這句話很是矛盾,梁青時笑了一聲:「我哪裡老了,我就比你大四歲。」
盛蒼云:「現在比我小十一歲啊青時哥。」
他抱住梁青時的脖子,外面晚風呼呼,每一盞月亮紙燈都有人在背後遙控,風吹不散,就像他們的感情任由命運顛簸,也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上。
梁青時用力地回抱他:「那又怎麼樣,我們仍然可以白頭偕老。」
「七十歲和八十歲都是老頭,要考慮的是要葬在哪裡了吧?」
盛蒼雲捂住他的嘴:「哪有人求婚說葬禮的。」
梁青時咬了他的掌心一口,說:「因為我們的經歷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