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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煊沉默了半天,「我不知道寶雲沒告訴你。」
梁青時閉了閉眼,能看得出他的情緒起伏很大,一瞬間梁煊都有種對方要給自己一拳的預感。
但梁青時沒有,他深吸了一口氣,最後問梁煊:「你有煙麼?」
醫院不能抽菸,兩個人去了樓下草坪,醫院外面還都是聞訊而來的媒體和粉絲。
綠化長廊鬱鬱蔥蔥,梁青時靠在欄杆看著池塘里的游魚,他點菸的樣子都足夠讓梁煊想到以前。
但以前梁青時也很少抽菸。
梁煊:「抱歉。」
他也沒好意思繼續說我以為寶雲告訴你了。
就算全家都接受了梁青時的重生,父母仍然像以前對待梁青時的方式對待他,但家人卻很難真正插手這兩個人的感情。
梁煊對盛蒼雲的了解並不深,可能還不如伍瑛。
盛蒼雲本來就跟媽媽關係好,父親在的成長里永遠不是一個正向角色,一度還成為他的拖累。
和梁青時交往後伍瑛對這個兒子帶回來的小男朋友關懷備至。
盛蒼雲也很親對方,很多事還是伍瑛提起梁煊才知道的。
比如盛蒼雲家庭突變的原因,比如他和梁青時的相遇。
梁煊一度為梁青時高興,慶幸他找到了想要的那種感情。
現在重生,盛蒼雲也依然愛他。
但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盛蒼雲不單單是一個藝人,也不僅僅是一個成熟男人。
他是父親,也是失去過愛人的落單者。
空白的五年沒人給梁青時勾勒盛蒼雲的樣子,就算和容謠在一個劇組,梁青時也很少有和對方聊天打探那五年的時候。
盛蒼雲總說那五年也沒什麼,我有小乖。
盛年畢竟還是個小朋友,再敏銳仍然帶著孩童的稚拙,無法描述盛蒼雲的狀態。
梁青時只能從盛蒼雲手腕的傷疤窺探對方曾經也有想要離開的時候,也不知道當時對方是怎麼被救回來的。
這些梁煊也無從得知,他只能陪著梁青時靠著欄杆抽菸,白髮的男人盯著池面的漣漪,隔了很久才說:「他是故意不告訴我的,他也知道我會反對。」
梁煊半天不知道說什麼,他看得到梁青時顫抖的手,這兩個人對感情的純度要求都很高。
死別的影響太大,盛蒼雲當年分開表現得雲淡風輕,背後到底是什麼心情梁煊無從得知,但也可以從他這一些的動作表面,他的恨更加濃烈。
梁煊:「對不起,我當時就應該和你說的。」
梁青時搖頭,他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根煙,年輕的面孔因為靈魂的浸染有種矛盾的成熟,「他就是這樣。」
「寧願劍走偏鋒,也要讓宣樾徹底崩盤。」
「可是宣樾太惡毒了,他只要活著,就不會善罷甘休。」
梁青時又想到民宿最後那天自己攥住盛蒼雲手把對方拉上來的時候,盛蒼雲的眼神。
以前工廠的盛寶雲不怕死是因為覺得沒什麼好活的,什麼都爛透了。
現在的盛蒼雲不怕死是因為他經歷過比死更可怕的事,失去了很多本該唾手可得的東西。
盛年就是他最後的稻草,宣樾一次要動兩個,盛蒼雲怎麼可能心平氣和。
或者說忍到現在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梁青時對梁煊說:「他可能把花了很多錢和裘逍做交易了,麻煩你找人專業的人和寶雲的理財團隊對接再清算清算。」
想到病床上面色蒼白的男人,盛蒼雲的好看帶著叢生的倔強,而不是這種奄奄一息的虛弱。
即便有些粉絲就喜歡這樣的風格,作為愛人的梁青時只想看他面色紅潤生機盎然。
梁煊以為梁青時會氣到和自己發作,這件事本來也是梁煊沒察覺到,卻沒想到對方只是轉身靠在欄杆上,一支煙吸了一口就沒再抽,只是盯著地上磚塊的紋路說:「我之前的資產也全部轉到他的名下吧。」
梁煊愕然地看著他,「確定嗎?這些是好不容易才收回來的。」
附在梁青時原本身體的npc這些年毫無建樹,本來就把梁青時的財產拿去追求宣樾揮霍得差不多了,不過也有網友笑稱又這筆巨款以代言的形式重新回到了盛蒼雲手中。
梁青時嗯了一聲:「我現在是封敘。」
他又想到盛蒼雲總用這件事調侃他:「還是要自己賺錢的,我已經留了拍戲的資金了。」
梁煊:「寶雲和裘逍交易無非是國外的項目投資,裘逍家裡也很複雜,他沒表面看著那麼愚蠢。」
梁青時卻搖了搖頭,他的劉海遮住了眉眼,陌生的五官卻在想念愛人的時候讓氣質和從前別無二致。
「本來我的就都是他的,」他摸了摸自己的無名指,之前的牙印已經淡退,根本看不出什麼,「我和寶雲不會有別人,但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把五年的傷痛治癒。」
他說:「哥你幫我預約一下L\'oreiller的戒指,我實在等不及了。」
之前梁青時預約的就是這個品牌,梁煊知道工期很長,本來就要等很久。
他問:「不換一家麼?上次那枚都沒送出去。」
梁煊也沒湊合還能用的意思,梁青時眼底青黑,長期情緒的緊張讓他看上去非常匹配,他努力睜了睜眼抵抗睏倦,說:「一起送。」
話音剛落,梁青時就眼前一黑,後來再次醒來,人已經在掛點滴了,才知道自己還把梁煊絆倒了兩個人摔在地上,梁煊磕破了頭,家裡人還以為兄弟打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