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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青時出外景的地方本來就偏遠,哪怕盧肖迎說了盛蒼雲沒什麼大礙,他仍然很害怕。
宣樾那句話是對過去的預言,皮囊里來自未知地方的靈魂惡毒又陰險,仗著預知隨意收割一個人的意識,蔑視一個人對生的追求。
梁青時以前很難想像自己沒了盛蒼雲要怎麼活。
但盛蒼雲沒了他可以活。
現在一瞬間吊起的心像是被切割機的刀片攪碎,他前方似乎除了兩次車禍的幻影,告訴他你已經死了。
「封敘!」
「封敘你開過頭了啊!!」
助理大聲提醒他,本來助理想自己開的,但這個比自己還小的藝人氣勢駭人,他不敢不從。
全程緊繃實時注意路況,現在距離醫院就剩一公里,沒想到對方還開過頭了。
等梁青時趕到醫院已經四點多了。
當地的醫院不算很大,安排了頂層的vip病房給盛蒼雲,梁青時在門口見到了還在不停打電話的盧肖迎,她忙得很,連帶著團隊的人也一副在醫院辦公的樣子。
輿論迭起,盛蒼雲和宣樾的關係本來就微妙,盛蒼雲的粉絲雖然佛系,也不算脾氣很好,這次是要公司給個說法。
暢信娛樂那邊也有能鬧的粉絲,兩家公司高層都連夜討論方案。
暢信想要利益最大化,也想要甩掉宣樾,澄空這邊按照盛蒼雲的意思交涉,還在走流程。
梁青時都走到病房門口了,卻突然不敢進去。
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剛穿成封敘的時候,他不敢給父母打電話,也不敢給梁煊打電話。
生死的跨越帶來遺恨太多,哪怕和父母,兄長的關係再融洽,但「梁青時」是存在的,封敘和這個名字有共存的時間的,他又怎麼敢輕易打車過去說我就是青時。
梁青時也和盛蒼雲分享過這種心情。
他的小蒼本來就敏銳,能在橡膠廠那種地方帶著癱瘓父親的少年本來骨子裡就很堅韌。
但盛蒼雲也不是鐵石心腸,特別是在愛的人面前,他能做的就是擁抱、撫摸和親吻。
說都過去了,我在這裡。
他們互相需要,密不可分,此刻梁青時和盛蒼雲隔著一扇門,梁青時想:沒人能拆散我們。
盛蒼雲高燒褪人還迷迷糊糊,一隻在睡覺,梁青時一夜沒睡,就坐在病床邊等著。
劇組那邊倒是打點過了把主角的戲份先排上去,只是宣樾和盛蒼雲都暫時不能演,就算開機,劇組氣氛也很怪異。
這件事還挺嚴重的。
劇方都很痛苦,裘逍是投資人,他們內部知道的就是宣樾找人複製了盛蒼雲的房卡給裘逍。
藥是裘逍給的,驗出來不過是一包糖,不是什麼下三濫的東西。
反而錄音消息透露出了宣樾的意圖,但最後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後果是不算嚴重的。
輿論徹底爆炸壓根控制不住。
有人偷偷漏了打聽的聊天記錄,藥那段沒了,打碼了很多,卻也足夠再次把宣樾送上了熱搜。
之前宣樾的翻車只是資源降級,但還是暢信的藝人,這次很多人猜測暢信要和宣樾解約,也有粉絲不肯相信,一直要等一個官方結果。
更多人關心的是盛蒼雲。
盛蒼雲本來晚上直播之後就泡了個冷水澡,也沒想到自己居然發燒睡了將近十個小時。
他醒來的時候先看到的是盛年的臉。
小朋友坐在病床邊啃蘋果,看到盛蒼雲睜眼,蘋果都掉了,沒顧得上黏答答的手和嘴唇就這麼趴了過去,「爸爸醒了!」
一邊的人都圍了過來,梁家父母還有梁煊都來了,盛蒼雲很是心虛,問:「他呢?」
梁煊額頭包著一塊紗布,分不清是被打的還是摔的。
梁媽媽伍瑛嘆了口氣,說:「他暈倒了,好像是太累了和中午晚上都沒吃飯,又守著你到晚上,熬的。」
盛年嗯了一聲,小聲和盛蒼雲說:「爸爸好像和大伯打架了。」
梁煊:「沒有打架。」
盛蒼雲說了句對不起,梁煊直接後退:「我受不起。」
他明明是長子,卻好像受盡了委屈,一邊深吸一口氣,對盛蒼雲說:「你不是告訴我青時知道你的計劃麼?」
盛蒼雲捂住盛年的耳朵說:「他要是知道就不會有這個計劃了。」
他目光落在床頭的果籃,輕聲說:「我想自己動手。」
梁煊沒和梁青時打架,但也感覺自己渾身都疼,他說:「那你想想怎麼和他解釋,如果不是撐不住了,他可能要發火了。」
伍瑛:「是啊,現在這張臉生氣真是比以前還嚇人。」
沒過多久容謠來了,他很久沒看見梁家人,和長輩打了聲招呼,又看見梁煊,疑惑地問:「哥你怎麼了?整容失敗?」
梁煊實在不想多說,鬱悶地出去了。
容謠問盛蒼云:「好點了嗎?」
盛蒼雲嗯了一聲,容謠倒是很著急:「我早上起來發現酒店還有警察差點沒把嚇死,聽說是你出事了過來,你又沒醒。」
他和盛蒼雲聊了幾句,最後拿出手機給盛蒼雲看熱搜,「你小男朋友是真的愛你,深夜飆車,我估計他駕照得重考了。」
「你再看這個新聞,封敘得知盛蒼雲出事暈倒在醫院。」
容謠也是緩和氣氛,「你看底下評論,有人還在道歉,說當時他開車還罵了封敘是不是老婆要生了開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