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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一切都很諷刺,他的世界分崩離析了,但沒有一個人是可以被責備的,只有他是罪惡。如果沒有他,他的父母不用強行組合在一起;如果沒有他,陳元不會身敗名裂,出走國外;如果沒有他,柏崇義不會無能為力,所有人都能恢復正常,得到幸福……
甚至十年後,客廳里的爭吵還在一模一樣的繼續。
「行了,別張口噁心閉口噁心的,」柏崇義厭煩地別過臉,「小言還在這,你要發瘋,自己回家發去。」
「你也知道兒子在這,你做你那點破事的時候怎麼不知道避著點人,還帶人回家,把兒子丟給那種人照顧,要是出事了怎麼辦,你自己不正常還要把兒子也弄成變態?」
「你思想放乾淨點,能出什麼事?你自己像瘋子一樣鬧起來,把小言嚇到發燒你怎麼不說?」
「你不關心無所謂,但這是我兒子,我要保護他,他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不是你和那個賤人的兒子,你就是把人操爛了,那賤人也生不出孩子!」
柏崇義猛然站起來,「江琴!」
柏言臉色煞白,對這種爭吵已經厭煩至極,他收緊了抓著背包袋的手,轉身毫不留戀地走出了大門,門砰的一聲合上。
他有時候想過,為什麼他的父母到現在還不能離婚,在這場交易里,婚姻的結合不是感情,而是利益,是財產,是擔保,他們不過是兩個家族獻上的祭品,同樣身不由己。柏崇義早就選擇了自己要什麼,所以必然要捨棄另一樣。
副CP是爭議比較大哈,其實本來就是跟主CP形成對比的。天降之前感情經歷複雜,但愛的坦坦蕩蕩,勇敢通徹。竹馬的,由始至終只有對方,但愛的隱晦小心。感覺大家看副CP本來就是想看個簡簡單單竹馬變戀人的故事,結果我搞的很複雜。但這篇設定的年齡雙方都三十了,如果一直彼此傾心,雙方沒有一點疙瘩,是不可能這麼久都毫無察覺的,也不可能30歲了突然頓悟。攻就是忍到忍不下去,才會去逼受一把,去賭一次。受也有自己的心結,所以會否認逃避攻的感情。賭博要麼贏,要麼輸。贏了兩人能做愛人,輸了就連朋友都做不成。這對於把感情看得很重的人來說,是需要勇氣的,所以只有等到彼此都成熟了,才能這麼做。
第66章 副CP(11)
開上市區道路的時候已經入夜,路邊熟悉的街牌一塊塊閃過。
原本的目的地是自己家,只是開著開著就走去了相反的位置。他在一片精緻的高層小區前停下,停下了也沒有目的,拉下車窗吹了會兒風,看著眼前鱗次櫛比的高樓,背景是漆黑天幕上銀白色的月亮。
看了會兒他就把車停到路邊的車位,然後推開車門走下來,
摸了摸口袋發現空了,走進路邊的便利店去買煙,等候結帳時口有點渴,便轉身走到裡面的冰櫃買水。
冰櫃在便利店的最裡面,他習慣喝的一款氣泡水擺放在了最底下,他彎腰下去取的時候,便利店的門發出叮的一聲,又有客人走進來。
「有膠帶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柏言站到一半的身體僵硬在原地,正好被貨架擋住。
「有,在裡面生活用品那片。」
「謝謝。」
腳步聲靠近,一步步好像踩在耳膜上,震耳欲聾。柏言頓覺緊張,手心發汗,下意識閃身躲到了旁邊的貨架層。
腳步聲在還有最後一排貨架的地方停了。
透過層層的薯片包裝袋,只能看到一片衣角,熟悉的肩背,挺拔得可見稜角。
蹲下身,在最後一層找到了膠帶,起身,走回櫃檯結帳。
柏言屏氣凝神,聽到櫃員在給人推薦最新打折的一款飯糰。那人客氣地說不用,突然問,「這包煙是賣的嗎?」
柏言才想起自己把煙放在了櫃檯,還沒有結帳。
「是剛剛一位先生的,他去拿水了。這是最後一包,明天才能到貨。」
「那好。」
叮的一聲,付款結帳,玻璃門開了又合。
聽到人走遠了,柏言從藏身的地方慢吞吞走出來。結帳走出便利店,剛踏出門坐回車裡,卻發現手上只有一包煙,水忘拿了。
他懊喪地撫了撫額頭,喉嚨很乾,人卻不想動,低頭煩躁地抽出一根煙,打火點上,看著火光在指尖微弱顫動。
剛吸兩口,就聽到車窗被敲響。
柏言抬頭看過去,隔著玻璃,是一張居高臨下望過來的臉,眼睛陷在陰影里,更顯深邃。
他愣住了,呆呆地降下車窗。
莊辰栩把水遞過去,「你的水漏拿了。」
手忙腳亂地接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莊辰栩揮手撥開從車窗飄散出來的煙霧,「我記得你車牌,煙又是你慣抽的那種,就想等等你,看你來做什麼。」
柏言眼眶一時有些腫脹,手指攥著塑料瓶,慢慢用力,他想自己該做點什麼,起碼得告訴他自己都知道了,也不是故意騙著他不說的,自己沒那麼糟,只是害怕。
「上去坐坐嗎?」沒等他開口,莊辰栩突然提議。
柏言就只知道點頭說好。
莊辰栩退開一步,柏言才想起拉開車門下車,結果手上又是煙又是水,拿了太多東西,關車門的時候手忙腳亂,煙沒熄滅,一下子燙到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