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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麼不一樣也該知道害怕吧?你看他像害怕的樣子嗎?」
「你想他怎麼害怕?你怎麼不想著嚇死他算了?」
「得,當我沒說,這樣老實點挺好。」
兩大袋燒烤四個人不一會兒就吃完了,垃圾裝袋隨意往角落一扔,扔完了才想起一件事。
「這小子什麼都沒吃。」
「死不了,別管他。」
小眼睛說了不用管其他人也樂得輕鬆,吃飽喝足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沒多久鼾聲如雷,只有那小眼睛坐著沒睡,時不時撿兩根干樹枝丟進鐵皮桶里讓火燒旺點。
春生一點睡意也沒有,又餓又渴地躺在地上看破洞的鐵皮桶里燒得正旺的火,也多虧了他離這火不遠,所以就這麼蜷縮著躺在地上也沒有覺得很冷。
他正看著火發呆,想這時候魏庭之會在哪裡?又在做什麼?會不會已經知道他被壞人抓走了?
他想得正入神,忽然聽見坐在對面的小眼睛男人手機響了,鈴聲是最簡單的初始設定。
只見小眼睛掏出手機,漫不經心地接起。
手機那頭的人也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麼,只能聽見有人說話,但聽不清楚,沒過多久男人掛斷電話。
小眼睛的動靜另外三人都看在眼裡,只有劉峰敢問。
「有消息了?」
「沒有。」
「要等多久?」
「天亮了看看,魏庭之回去後就沒動靜了,估計在等我們給他電話要贖金。」
一說到贖金,另外兩個人都坐了起來,不約而同地看向春生。
寸頭男吃完燒烤的聲音有些沙啞,「這小子,值多少錢?」
胖子張田忍不住道:「我聽說八年前魏泓之被綁架,贖金是六個億。」
寸頭男嗤笑,「天黑了你做夢呢?值六個億那是魏泓之,這小子哪有那麼值錢?」
「那你說他值多少錢?」
寸頭男還沒說話,小眼睛男人摸出一根煙點上,「僱主說好給我們的是這個數,兄弟們分完就能回家。」
他話裡有話幾個人都聽出來了,但誰也摸不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眼睛男人也沒有解釋的打算,只讓他們等天亮了再說。
天亮後。
春生睡得迷迷糊糊地忽然被從膝蓋骨傳來的劇痛驚醒,睜眼就看見是寸頭男在踹他。
「沒死就起來吃東西。」
春生的衣領子被他用力拽起來,封在嘴巴上的膠帶也被用力撕開,疼得春生眼底又冒出淚花。
寸頭男滿臉不耐煩地餵他喝水,又往他嘴裡塞了半個饅頭,塞完就走,也不管春生吃不吃得進去。
這個季節再熱乎的饅頭放一會兒就涼,更不用說這些人就不可能給春生吃好的,冷硬的饅頭又干又噎,春生拼命想吃進肚子裡可一大團嚼碎的饅頭全堵在嗓子眼,根本咽不下去。
還是張峰注意到了春生的異樣,趕緊去給他餵水,一邊餵一邊扭頭怒罵,「把人噎死了我看你管誰要錢!」
「那就少指揮老子!」
兩人的爭吵在小眼睛男人從外面走進來才停止,寸頭男一臉心氣不順,張峰給春生餵完水便起身走向他。
「有消息了?」
「僱主讓我們多刺激魏庭之。」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劉峰聞言回頭看向坐在地上嘴裡還有饅頭沒吃完的人,很快又面無表情地轉過臉,「切手指還是割耳朵?」
春生聽見這話心口猛地一縮,嘴裡還有饅頭都忘了嚼,抬起臉眼神呆呆地看向商量著要切自己的手指還是割自己耳朵的壞人。
小眼睛還在考慮,忽然聽見春生微弱的聲音。
「你們,是想把我吃掉嗎?」
他們打從綁走春生到現在,除了劉峰,寸頭男和小眼睛都是第一次聽他開口說話,而且光憑這一句他們就明白了這叫春生的腦子真的跟正常人不一樣。
寸頭男冷笑,「我們吃你幹嘛?你的肉很好吃啊還是吃了你能長生不老啊?」
春生努力咽下嘴裡最後一口饅頭,著急地問:「那,那你們為什麼要切我的手指和耳朵?」
「切了送給魏庭之當禮物啊。」
「可,可以不要嗎?庭之不會喜歡的。」
「不可以,我們送他禮物用不著他喜歡,能把他這個精神病嚇出問題來才好。」寸頭男刻意笑得猙獰。
春生聽到這忽然一頓,好像抓到了對方話里他不能視而不見的錯誤,「你剛才,是說庭之是精神病嗎?」
寸頭男回頭看了眼小眼睛和劉峰,走到春生面前蹲下,「是了,都忘了要問問你,魏庭之是精神病這事你知道的吧?你天天跟他一起睡,你肯定知道。」
「不是,你不要這樣說庭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到春生臉上,把他的腦袋打得一偏,春生的左臉頰很快就腫了。
寸頭男這一巴掌抽得極狠,打在春生臉上他連耳朵都在嗡嗡作響,什麼也聽不見,臉頰更是火辣辣地燒著疼。
春生疼得忍不住掉眼淚,豆大一顆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得無聲無息。
劉峰見狀拿出手機錄像,小心沒把寸頭男拍進去,只對準狼狽又可憐的春生。
「我再問你一次,魏庭之是不是精神病?」
春生眼淚止不住地流,不一會兒就打濕了臉龐,但面對寸頭男充滿惡意的問話,他仍不肯低頭,帶著哭腔反駁,「庭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