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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
他不吱聲男人好像也知道了他的意思,聲音含水般溫柔,有點點模糊,好像呢喃。
「我不抱著你就要摔下去了。」
「啊?那你抱緊一點。」
一聽他會摔下去春生也不害羞了,有些粗糙又有些溫暖的手掌心扶住了環在腰上的手腕,「你可以再睡進來一點。」
「好。」
睡在外面的身體往裡蹭了一下。
平角內褲包著的那一團沉甸甸的肉也重重蹭了一下春生的臀。
「嗯~」
貓叫一樣的呻吟從春生喉嚨里溢出。
兩人都驚了。
男人露出了極罕見的慌亂,「抱歉,我讓你不舒服了嗎?」
春生埋著臉沒答,身體細細發抖。
他也是男人,雖然不聰明,但也不是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的,因為他也有。
他羞得渾身發顫的原因是為了自己那聲奇奇怪怪的嗯。
他不太懂,但那真的聽著好奇怪好奇怪,他覺得自己沒有臉見人了。
第6章
夏天的夜晚也並不都是靜謐的,哪怕西角路綠化率並不高,野蠻生長的灌木不會嬌氣地挑個好地,連帶藏匿其中的昆蟲也一樣。
也不知道是蟋蟀還是螽斯,到了晚上就可勁叫,灌木與灌木相連間,蟲鳴聲響成了一片。
春生逼自己去聽屋子外的蟲鳴,努力忽視緊貼在自己背上的溫暖軀體,還有摟著他腰的健碩手臂。
可一切努力在當下都是徒勞的,並不強烈的蟲鳴聲還是逐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背後一起一伏的呼吸,纏纏綿綿地響在他耳畔。
更叫春生難以忽視的是臀上那絲殘留的異樣,好像那團肉能硬擠進來似的,他不禁一遍遍回想,又疑惑,那擠進來又能怎麼樣呢?
沒有答案,但他的思緒跑了,這一跑自己那聲貓叫一樣的呻吟也被拋到腦後。
他不算輕鬆地脫出尷尬,可男人還浸在其中。
從春生發出的那聲呻吟開始,他的心跳就失去了該有的平穩,連呼吸也亂了節奏。
怎麼會有那麼軟的聲音?軟得像只貓兒一樣,尾音婉轉發甜,和春生平時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若非那聲就響在他的懷裡,他都有些不敢相信那是春生發出來的。
因為他平時給人的感覺太老實了,也太乾淨,乾淨到讓人不會把他往那個方面去聯想,甚至因他氣質里難以掩藏的那份淳樸青澀,他就算說自己從未自瀆過男人都不會懷疑。
畢竟有誰會想到,一個看上去老實巴交的男人竟然會發出那麼色的聲音?
男人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如果碰到他其他地方,他會發出比那更好聽的聲音嗎?
儘管這個疑問只存在了一秒,但切實存在過,繾綣地留下了淡而輕的旖旎。
男人緩緩收緊手臂,臂彎緊貼著春生的腰線,那沒有一絲贅肉,在日復一日的勞動中鍛鍊出來的弧度有不盈一握的纖細,讓人不禁想像用十指是否能掐得住?
無論有多少狎昵的疑問男人都沒有付諸行動,他只是沉默地盯著春生的脖頸,視線撫摸般從他的脖頸線條爬上他耳後的皮膚和肉嘟嘟的耳垂,直到心跳慢慢恢復平穩,直到他發現春生睡著了。
春生睡著了就是雷打不醒,鐘敲不動,除非他起夜,否則這一睡就得到天亮才會睜眼。
也說不清楚出於什麼念頭,意識到這一點後男人悄悄撐起了上半身,身下小床發出輕微吱嘎聲響,他微微探過頭去,以一個如果春生是醒時大概會嚇得睜圓了眼睛說不出話的距離無聲地描摹他的臉。
確實算不上出彩,至少肯定算不上是一個美人,皮膚不夠白,五官也不夠精緻,雖然他閉著眼,但男人知道他有雙特別乾淨澄澈的大眼睛,眼黑大於眼白,眼尾向下,是濕漉漉的狗狗眼。
白天時他從未留意過他的嘴唇,此時借著夜晚,在連昏暗光線也沒有的角落,他讓自己的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上面,上唇有肉下唇微薄,有一點不太明顯的唇珠,唇形整體偏小,但肉感飽滿,給人一種……很好親的感覺?
男人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覺得一個同性的嘴唇看上去很好親,如果可以拋開那些落在心頭的旖旎,那或許這就是一個普通的,不沾染任何顏色的既定事實。
男人緩緩躺回枕頭上,原本只是摟著春生腰身的手臂不知何時退至腰眼,張開五指扶在其上,佯裝不知地丈量,賦予不輕不重的力度。掌下肌膚微涼,不滑膩也不柔軟,但富有彈性,叫人不捨得收回手。
這個動作可能有一定的催眠作用,男人摸了一會兒睡意就如潮水湧來,將他溺進沉軟的溫床里,一夜安眠無夢。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窗時床上兩人都沒醒,晨曦天光切割鐵製窗欄,在平整的水泥地面投落寧靜的光影。
窗外是日復一日迎著朝陽走向早高峰的人們,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天也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不同,早八人犧牲吃早飯的時間換多五分鐘睡眠,再步履匆忙地去擠公交地鐵,這座摩天大樓鱗次櫛比的城市緊密追隨人類的作息,在寂靜一夜後甦醒,恢復喧囂與熙攘。
懷裡人一動,哪怕只是很輕微地動了一下,男人也在下一秒里睜開眼睛。
流連眼尾的睡意是柔軟的,收緊手臂的動作是下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