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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也在看著他,深潭般的眼眸如春水溫柔,溫聲說出了只有他們才知道的秘密。
「1到10,你猜我在紙上寫了哪個數字?」
他的話音剛落春生的眼中就迸發出無限驚人的光彩,他不再猶豫了,他幾乎是衝進房間,用力撲到男人的懷抱里,激動得渾身發顫,雙手也發抖著去摸他的臉,摸他的眼睛、鼻子、嘴巴……
春生捧起他的臉,眼淚一顆顆砸在他的臉上,看著那雙熟悉又溫柔的眼睛裡自己的模樣,喉嚨滯澀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晚晚抬手輕柔地抹去他臉上的淚水,「對不起春生,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春生扁著嘴搖頭,鬆開捧著他臉的手去握他溫暖的手掌心,眼睛一下也捨不得挪開。
晚晚反手握住他的手指,握得和他一樣緊,輕聲問:「要我抱抱你嗎?」
第32章
風清月朗,夜幕下的魏家私宅明亮又靜謐,枝葉花叢的芬芳香氣馥郁清新,偶有人影出現在潔淨的窗前,也是忙碌得無心欣賞夜色的傭人。
就在這多得數不清的窗戶中,有一扇亮著燈的窗戶里坐著緊緊相擁的兩個人。
春生緊緊依偎在晚晚的懷抱里,臉頰貼在他的肩頭上,整顆心漲得滿滿的,汩汩湧出的溫暖液體名為安心。
這個無聲又充滿溫柔與安撫的懷抱持續了不短的時間,長得春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臉頰微微發熱地退開一些,但男人健碩有力的手臂還環在他的腰身上。
「怎麼了?我抱得你不舒服嗎?」
溫聲軟語就在耳邊,春生聽得更加難為情,他雙手扶在男人的肩頭上,沉默地搖頭。
男人去追尋他的眼睛,執著地要與他對視,「不想我抱了?」
「沒有不想。」春生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想逃避和男人的對視卻不被允許。
「看著我春生,你看著我。」
臉頰被貼上了一隻溫暖的手掌,春生除了看著那雙眼睛外別無選擇,「我,我看著你幹什麼呀?」
「你看著我的時候我才能好好看看你。」
男人眼中盈滿了笑意,比花瓣還要柔軟,比蜜還要甜,他撫摸春生臉頰的動作很小心,指腹摸到他泛紅的眼尾時眼底還划過了一抹心疼,「你想我了嗎?」
「想了。」春生輕吸了一下鼻子,瓮聲瓮氣地說:「我特別想你,每天都想。」
男人似乎被取悅到了,輕笑了一下,軟聲問他,「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好像突然間不認識你了?」
春生想了想,「一開始覺得奇怪,後來就不奇怪了。」
「為什麼後來不奇怪了?」
「因為魏先生也說他不是晚晚,我知道不是的,我一看就知道了。」春生說這話時神色有點小得意,為自己沒有認錯人,「魏先生是魏先生,晚晚是晚晚,不一樣的。」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他能清楚分辨兩個人。
「魏先生是這麼和你說的?」
春生點頭,「他不准我叫他晚晚,我就叫他魏先生。」
「他對你是不是不好?」
這個問題春生想了一下才回答,「有時候好,有時候不好。」
「嗯?」
春生就絮絮叨叨地把所有事情告訴他,所有他覺得魏庭之對他好和不好的事情,說到最後自己被人當眾指罵為小偷,春生委屈得幾乎再流出淚來。
如果不是女傭在那個兔子玩偶的背包里找到彩鑽胸針,他就要被當成偷東西的人被搜房間了。
「他們不和我道歉,明明我沒有拿,魏先生也沒有相信我。」
春生最無法釋懷的是魏庭之也不相信他,這是最叫他感到難受的。
「我想回家魏先生也不讓,他還捏了我的臉,這樣子捏。」春生用手捏住自己臉給男人看,給他看自己被捏得嘟起來的嘴,像在外面受了欺負回來跟家裡人告狀,「有點疼。」
男人有點好笑地幫他揉了揉臉頰肉,「我相信你,我知道春生不是偷東西的人,還疼嗎?」
春生輕輕搖頭,「不疼了。」
他扶著男人的手腕,眼含乞求,「晚晚,你能不能一直在?我想每天都能和你說話,我真的特別想你。」
男人不捨得欺騙他,哪怕心軟得發酸發脹也在他不住流露失望的目光里緩緩搖頭。
春生懂事的沒有追問,只是實在失望,失望得他當場凋謝,蔫得提不起精神。
但個中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哪怕男人想和他解釋緣由也無從說起。
兩人沉默,直到春生的肚子發出響亮的咕咕聲,男人伸手摸他平坦的肚子,「沒有吃東西?」
「沒有。」春生搖頭,聲音聽著悶悶的。
男人牽著他站起來,「沒有人送東西進來?」
「有。」
春生帶著他去找餐車所在的房間,猶猶豫豫地說:「這好像是給魏先生吃的。」
男人便對他笑,「我是半個魏先生。」
春生沒有說話,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男人將餐車推到有桌椅的房間,將裡面的食物一樣樣拿出來擺在春生面前,還細心地給他拿了個勺子,「先喝點濃湯,這應該是奶油蘑菇,你喝喝看喜不喜歡。」
春生接過勺子聽話地先喝一口,眼睛卻一直落在男人的臉上,看得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