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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在場的魏麗淑因為兒子魏嘉林的事情仍對魏庭之有一肚子怨氣,此時就忍不住冷笑一聲,「人家親爹都不放在眼裡,你們幾個還是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好,你們當人家是一家人,人家當你們可未必。」
魏琛冷冷看了她一眼,魏麗淑恨恨地扭頭就走。
魏家這張吃飯的桌子是遲早要被掀掉的,只是魏雲海他們還在等著第一人出來,沒想到竟被魏庭之搶先,翻了個裡里外外,一地狼藉。
魏琛嘆了一聲,溫聲對魏庭之道:「庭之,頭七還沒過,別讓你爺爺走得不安寧。」
這話魏庭之聽進去了,鐵青著臉關上房門。
房門一關,魏雲海被壓制的氣勢才被找回來,他抖著手指緊閉的房間門,對魏琛道:「這像什麼樣子?」
魏琛搖頭,「你惹他幹什麼?」
魏雲海氣得滿臉通紅,「我和昶暉是來找他商量扶靈的事!是正事!他魏庭之多大的翅膀開門先給親叔叔和親堂哥扔個花瓶!」
「扶靈的事早就已經定好了。」魏琛冷冷地看著他,顯然早已洞悉這父子二人的心思。
魏雲海面紅耳赤地據理力爭,「爸生前最疼的就是庭之和昶暉,憑什麼庭之能在最前頭扶靈,昶暉不行?!」
天榮創始人魏老爺子的葬禮無疑將是一件吸引各界目光的大事,停靈七日後,老爺子的靈柩將從魏家私宅運到山蔭福地的墓園裡,不用想扶靈這種喪葬習俗里最重要的一環一定是最引人注目的,老爺子生前的親疏遠近,從扶靈這一環也能看出來。
魏雲海想為魏昶暉爭一個扶靈位是司馬昭之心,於是聽到他和魏昶暉居然悄悄來找魏庭之是想商量扶靈的事,一時間有兒有女年歲也與魏庭之是平輩的人也都不甘心再沉默了。
魏家老七便道:「那要這麼說,我家魏源也該給爸扶靈,誰不知道爸爸生前特別獎勵過我們魏源考上斯坦福?爸是最疼聰明孩子的,昶暉要是能扶靈,我家魏源也應該扶。」
這頭一開每個人都有話要說,七嘴八舌吵著也該讓自家孩子扶靈。
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嘈雜聲仿佛菜市場,魏琛怕他們再激怒魏庭之,只能轉身離開引走這幾個不省心的。
朋友們端午安康!
第66章
緊閉的房間門將喧鬧的嘈雜聲和魏家人唯利是圖的嘴臉阻隔在外,門內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種氣氛。
春生不安又自責,心口慌慌的,他總覺得自己闖禍了,「庭之對不起。」
「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魏庭之面對他時臉上的冷意盡數褪去,只剩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情緒,也看不出他剛剛才可怕地發作過一通。
春生被他問得說不出話,濕漉漉的狗狗眼染著兩分驚慌未定。
魏庭之對上他的眼神心就軟了,抬手揉了把他的頭髮,「跟你沒關係。」
「爺爺不在他們就欺負你了。」春生拉起他的手腕,臉上的表情既難過又生氣,「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你?」
他實在無法理解魏家人的冷血,因為在他眼裡魏庭之現在失去爺爺正是最傷心難過的時候,是很需要關心和安慰的,可他們不僅沒有關心和安慰魏庭之,反而一群人來吵他休息,欺負他。
想起剛才的事情,春生這會兒冷靜下來了便是越想越生氣,他表情嚴肅地緊抓魏庭之的手,「庭之,我們以後都不要理他們了,不要跟他們說話。」
這大概是春生能想到的回擊壞人最有力的辦法,幼稚單純得讓人想笑。
但魏庭之聽完沒有笑,也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反手握住春生的手指,牽著人回臥室。
春生走在他身後還在生氣,嘴裡念念有詞,「他們太不好了,他們對你一點也不好,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們。」
魏庭之沒有打斷他氣憤地自言自語,表情淡淡地給他倒了杯水,「下次再有人敲門你就當沒聽見。」
「可是我怕他們會吵醒你,你好不容易才睡著的。」
魏庭之似笑非笑地輕扯唇角,「那正好。」
春生沒聽懂他什麼意思,捧著杯子喝了幾口水,潤完嗓子才說:「庭之,你再回去睡會兒吧,我陪你。」
「我不困。」
春生放下杯子捧起他的臉,微蹙眉頭看他眼底的紅血絲,「你都沒有睡覺。」
「剛才睡了。」
「可是被人吵醒了。」
魏庭之扶著春生的手肘,用掌心摩挲,沒說的話都藏在肢體語言裡,隱晦表達關心。
魏雲海拔聲的那一句他在臥室里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說春生當時就站在魏雲海父子面前。
如今這座房子裡可沒有一個人敢和春生說一句重話,魏庭之自己都不捨得,更不可能容忍魏雲海父子對春生的輕視。剛才的花瓶,他只可惜準頭不夠。
魏庭之睡眠被打斷,之後怎麼也睡不進去,沉著臉下樓的時候魏家人都沒有幾個敢看他的臉。
他在樓上砸了個花瓶的事根本瞞不住,因為巨響之後連魏琛都上樓了。
敢在這座房子裡做這種事的,除了他魏庭之也沒其他人。
來弔唁的人雖個個神情肅穆,實則心裡每個人都在關心這座房子的動靜,想看看這沒了「定海神針」的魏家之後會翻出怎樣的驚濤駭浪。
這大概是魏老爺子死後除了至今未被公之於眾的遺囑外,人們第二關心的事情,魏家這齣恩怨得從這位老爺子死了才算正式拉開帷幕,就看這老爺子生前最寵,不出意外將是魏家下一任當家人的魏庭之斗不鬥得過他這些虎視眈眈的叔叔姑姑,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