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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沖這魏庭之下樓,魏家人沒一個敢和他有眼神接觸來看,眾人心裡的一面明鏡也照出這些人的真面目,只是紙老虎罷了,表面張牙舞爪,一個個心比天高,實則魏庭之手裡一個碎掉的花瓶就能砸掉他們半個膽。
因為太像了!
所有和年輕時的魏老爺子打過交道的人,在看見魏庭之的時候心裡都不由生出相同的念頭,這真是老爺子親自教養出來的親孫子。
魏老爺子的靈堂上,來弔唁的人在和魏琛交談完之後總是要和魏庭之再說幾句話才甘心離開,在那對實際掌權了天榮的父子跟前,比空氣的存在感多不了幾分的其餘魏家人臉上險些掛不住,尤其是極愛排場和面子的魏雲海,他心裡恨不得直接掐死魏庭之,臉黑如鍋底。
魏老爺子的弔唁在停靈的第七天,太陽落山後結束,魏家私宅也至此重新緊閉大門,不再接受訪客。
魏家私宅在老爺子的遺囑里,包括地皮在內都包含在數量驚人的不動產內,留給了魏庭之,從遺囑生效的那一刻起,這裡也從各種意義上屬於他一個人,是他的房子,是他的家。
所以魏老爺子頭七一過,魏家私宅閉門謝客也把所有魏家人都趕了出去,哪怕幾個小時後就要下葬老爺子了也一個不留。
魏庭之的不留情面從來都是擺在明面上的,魏老爺子還在世時他就這樣,老爺子走了他也沒有一點要改的意思。
魏家私宅自閉門謝客起,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寧靜,除了春生不敢跟魏庭之接吻和做那些事,其他的都沒有太多不同。
其實並沒有人告訴春生喪事期間有些事情不能做,他只是自己隱隱感覺到是不行的,就算是接吻也不行。
魏庭之沒有洞悉他的想法,前幾天他沒有心情,魏老爺子頭七未過,他忙著守靈還要接待來弔唁的貴客,但後來緩過來些,私下和春生獨處時竟兩次討吻不成。
一天內被拒兩次他還可以忍受,但到了臨睡前,第三次被春生拒絕他就很難不在意了。
「我又哪裡惹你了?」
春生讓他問得一怔,「你沒有惹我呀。」
「那你為什麼?這是第三次了。」魏庭之面無表情地捏住他的臉。
春生緩緩垂眼,難得清楚表達,「我也想的,但是還不行,爺爺可能還在呢,被他看到了怎麼辦?」
魏庭之沒想到他不讓接吻是這樣的原因,一時沉默。
春生其實也忍得挺難受,他太習慣和魏庭之在一起,拒絕魏庭之的親近他也是要很努力才不會被帶著跑。他是相信人死後有靈的,從來不說空話,即使有些話在別人聽來只是安慰,但並不代表他不是真的這麼想。
他從林羨那裡知道停靈和頭七的意義後就開始深信庭之的爺爺一定會回來看看,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
他心如明鏡不懼鬼神,但也隱約知道什麼是不應該。
魏庭之看他低頭玩自己的手指,模樣瞧著還挺委屈,好像他拒絕自己心裡也挺難受。
「接吻可以,我不碰你。」
春生一下抬起臉,「真的嗎?」
魏庭之點頭。
春生左右看了看,還是有些不放心,「那我……我們躲在被子裡好不好?」
「隨你。」
春生拉起床上的被子,抖開蓋在自己和魏庭之頭上,把兩人嚴嚴實實地藏進被子裡。
臥室的燈並不能照進來,所以被子裡一片漆黑,連聲音都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魏庭之安靜地盤著腿坐,他看不到春生現在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的雙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他傾身貼上來的時候帶著牙膏花香甜味兒香氣的呼吸熱熱地撲在他的臉上。
他看不見春生,春生也看不見他,所以第一下春生親歪了。
柔軟的嘴唇擦過了嘴角,這一下失誤似乎讓春生覺得緊張,也有可能是因為被子裡的空氣相對稀薄,他的呼吸一下變得急促起來。
魏庭之等不到他調整,偏頭主動去找他的唇舌,小小細細的呻吟頓時從被子裡傳出。
這時隔七天的吻燙得春生舌頭都快融化了,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起伏劇烈。
魏庭之擔心他呼吸困難,悄悄地掀開罩在兩人身上的被子,春生緊蹙的眉頭這才得以鬆緩。
他早就忘記了魏庭之說過的只是接吻不會碰他,睡衣的衣擺被掀開了也只是睜著茫然的雙眼,對不上焦似地看著魏庭之,明明只是被吸了舌頭,卻好像連魂也讓他吸走了。
「起靈你跟我一起去。」
春生沾滿他氣息的唇舌輕喘,幾乎合不上,「我,我也可以去嗎?」
「可以。」
老爺子起靈下葬的時間是早就定好的,天亮後停在靈堂的棺木就會被送去山蔭福地,魏庭之肯定是要一起去的,因為他是扶靈的人,要在棺木的最前面,之後便是老爺子生前的至交好友。
春生要是可以跟著一起去他當然想去了,一是送老爺子最後一程,二是他不放心魏庭之 ,所以如果能跟著一起去,春生是一定會去的。
黎明破曉,東邊天際已經翻出了魚肚白。
山林里的空氣清新冷冽,春生穿多了一件毛衣加一件外套才能感覺不到冷,但魏庭之以防萬一還是讓林羨給他找了幾個暖寶寶,讓他冷了貼在衣服里。
春生從林羨手裡接過暖寶寶時還悄悄給他看了自己系在口袋拉鏈上的小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