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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突然想起來什麼,從兜里拿出手機。
十幾通未接電話,全部來自面前這個人。
大概是她調靜音播報新聞的時候。
余笙心裡一陣過意不去,氣焰沒剛剛那麼足,低下頭像個小鵪鶉:「知道了。」
頓了頓,有些彆扭地補充道:「你回去也注意安全。」
裴晏行笑著薅一把她頭髮:「走了。」
「我剛洗的頭髮!」余笙邊瞪他邊跟上去。
裴晏行腿長溜得快,門一關,沒影了,把余笙氣得直哼哼。幾秒過後,又忍不住盯著塊門板笑出聲。
她反鎖好門,去衛生間護膚,梳頭,換下的衣服扔進洗衣機,再回到臥室。
為了節省空間,臥室用一面鏤空收納牆隔斷,牆後面是她的辦公桌。
辦公桌的檯燈旁邊,放著一塊銀色手錶。
復古風格,有點舊,但很乾淨。
現場錄像季延川已經發給她,余笙以最快的效率整理出報導,給負責早間新聞的同事。
雖然有點累,但在新家的第一個夜晚,她竟然沒有失眠。
住處離電視台不到十分鐘腳程,余笙起床時間都囂張了不少,在小區門口坐著吃了碗面,才慢吞吞往單位走。
「早,余記者。」旁邊有人在喊她。
余笙回頭一看,男人穿著套色彩張揚的紅色運動服,短袖短褲,露著胳膊和腿。
有汗珠順著頭髮滴下來,前胸後背都濕透了,也一點不見疲憊,整個人活力四射。
運動服貼在身上,露出明顯的胸肌輪廓,余笙看一眼,便慌忙挪開視線:「你在幹嘛?」
「晨跑啊。」他往前跑了幾步,又轉回來望著她笑,「你怎麼蔫了吧唧的?才睡醒又困?」
余笙邊走邊打哈欠:「這不是很正常。」
裴晏行一會倒著跑,一會又到她旁邊側著跑:「哪正常了?你看你虛的。」
打工人的疲憊是心理上的,余笙懶得跟他掰扯,問:「你不是住松江路嗎?怎麼來這邊晨跑?」
裴晏行一臉淡定地說:「跑二十公里回去,到你單位應該差不多。」
余笙沒忍住咽了口唾沫:「你每天都跑這麼遠嗎?」
「是啊。」他笑了笑,繼續往前,還是跑幾步回頭等她。
余笙看他就像看著個怪物。
每天跑半個馬拉松,他還是人嗎?
「快點兒,我心率都掉了。」裴晏行低頭看手錶上的數據,握住她胳膊把她往前拉,「還沒到八十歲呢,你有點兒活力行不行?」
被他半拖半拽的,余笙不自覺加快腳步。
跑到電視台門口,正好20.18公里,裴晏行關掉手錶的鍛鍊模式,單手叉著腰目送她進去。
余笙轉頭和同事打招呼時,他抬起手揮了揮。
同事一臉八卦地問:「男朋友嗎?長得好帥。」
余笙看了看眉眼比頭頂朝陽還燦爛的那人,害羞地搖搖頭:「不是。」
手機震了一下,到辦公室她才點開。
pyx:【人家是不是誇我帥?】
余笙奮力憋笑:【你能別這麼自戀?】
pyx:【余大記者,你可是專業記者,用辭要準確。】
【我這叫有自知之明。】
余笙:【……】
這才當幾年兵,語文都還給小學老師了?
昨晚的火災報導沒刺可挑,潘鑫磊也一天沒找她麻煩,余笙順利捱到下班。
六點多到電視台門口,裴晏行的車停在最顯眼的車位。
在他下車引起轟動前,余笙麻溜地鑽進副駕駛:「你來幹嘛?」
「挺自覺啊。」裴晏行見她系安全帶的速度就像後面有狗在追,一隻手懶懶搭著方向盤,側過頭滿臉戲謔地看她,「我可沒說是來接你的。」
「哦。」余笙面無表情地說,「那我下車。」
腦袋被薅了一把。
男人笑得又痞又壞,在她發火前放過她腦袋,伸手掛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晚了。」
緊接著中控落鎖,車子發動。
在大路上開了不過兩分鐘,又開進她小區。
余笙無語地轉過頭:「這麼近還要開車?」
裴晏行仰頭看了眼西邊天幕:「我怕曬。」
余笙嗤了聲:「矯情。」
車停在她樓棟門口,裴晏行沒等她下車,俯身過去攔住她開門的手。
車裡空調涼颼颼的,男人覆過來的氣息卻滾燙。
余笙腦袋嗡嗡響,縮緊後背,僵著脖子,也沒法拉長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覺得我怕曬嗎?」裴晏行居高臨下望著她,語氣懶散又危險,「摸摸你少得可憐的良心。」
余笙抿緊唇,又忍不住嘴角勾起來,胸口仿佛有什麼東西軟軟漲漲的:「哦。」
怕她曬就直說麼,繞什麼彎子?
裴晏行鎖好車,兩人一道上樓,余笙在電梯裡問他:「你要去我家幹什麼?」
男人單手揣兜里,吊兒郎當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幹什麼。」
「……」余笙默默翻了個白眼。
她現在基本摸透這人的路數了,就是腦子和嘴隔著十萬八千里,千萬不能信他嘴裡的話。
果然,進了門,他才如實相告:「我問過消防站了,昨晚那戶是電路問題引起的火災,幫你檢查一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