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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仰頭看向天花板,一陣心力交瘁:「嗯。」
掛了電話,她裹緊被子試圖睡回籠覺,困意卻越來越淺,只好起床去吃飯。
飯後泡了杯咖啡坐在院子裡,仰頭望向天空,蔚藍中有一道長長的航跡雲。
萬米高空之上,剛結束一場跨晝夜空戰訓練。
李盛來火氣沖天,面前是低頭挨訓的戴斌。
戴斌和石楊同批進來,在原部隊也是尖子,但到了這兒接受改裝,都得從零開始魔鬼訓練。
殲-20他飛得不久,還不太熟悉,也是挨訓最頻繁的一個。
「怎麼回事兒?啊?回回保證,回回掉鏈子,我說了多少次飛這個機型你腦子要快,反應慢一秒都不行,這他媽在戰場上你死都死了!」
裴晏行收回目光,揉了揉略微酸脹的前額,走到邢劍濤旁邊。
邢劍濤遞來一盒煙,他抽了一支含在嘴裡,腦袋朝他湊過去。
「你小子。」邢劍濤扯了扯唇,親自給他點火。
尾端紅光一閃,裴晏行把煙拿下來,手指微屈懶懶地夾著,搭在欄杆上。
吐息間繚繞的煙霧籠罩住他英俊的側臉輪廓,伴著清晨的陽光,有些似真似幻。
邢劍濤見他又在揉額頭,說:「累了就回去睡吧,今天沒訓練,好好休息。」
裴晏行抽一口,吐了個煙圈,似乎也不大喜歡這味道,眉骨擰起來:「沒事,習慣了。」
「哎,聽說你最近談戀愛了?楊子說還是古城裡遇到的姑娘?」邢劍濤一臉八卦地看過來,「提個醒啊,這年頭騙子挺多的。騙點兒錢沒事兒,你有的是錢。像你這樣的被騙色可就虧了。」
裴晏行轉頭看他,表情涼颼颼。
「什麼眼神兒?我說正經的。」邢劍濤抬抬下巴,「發展到什麼程度了?人知道你身份麼?」
裴晏行轉開臉,彈彈菸灰,卻沒再往嘴裡送,從點燃到現在也只抽了一口:「八字沒一撇呢,不知道。」
「那就好。」邢劍濤意味深長地說,「萬一被騙了,咱解放軍丟不起這人。」
「……滾蛋。」
裴晏行瞪了他一眼,抬頭看天,烏雲又罩過來了,最近天氣總是陰晴不定。
下午下了陣雨,余笙只好打消逛街的念頭。
正想上樓看電視,忽然看見一道黑色身影立在屋檐下。
今天降溫,他穿著長袖連帽衫,來的時候似乎沒打傘,只用帽子遮了遮雨。
劉海濕了,後面的沒濕,雨滴順著額前的髮絲搖搖欲墜,有種破碎的美感。
余笙不自覺愣在原地,大腦陷入短暫的空白。
等回過神來,想打聲招呼就走,還沒出聲,人已經靠近。
雨水滴滴答答地從屋檐滑落,在水池裡漾起波紋,他額頭上的雨水也滑落下來,順著高挺的鼻樑往下墜,濕漉漉的臉莫名添上幾分性感。
余笙想起上午杜若那些話,微垂下眸不再看他,語氣疏離地問:「有事嗎?」
「有。」男人唇角隨意勾著,一如既往的痞氣從眼底眉梢流露出來,嗓音輕描淡寫地說:「來找你負個責。」
第7章 第 7 章
◎下雨多浪漫。◎
負責?
負什麼責?
余笙疑惑地睜大眼睛,對方好整以暇地低頭看她。
忽然他抬手抹了抹濕透的劉海:「你招的爛桃花,我費了好大勁兒才解決掉,是不是該負責?」
爛桃花?他指的是蘇可嗎?
余笙心中暗忖,蘇可算是她見過數一數二的美女,氣質也是一絕,這哥們兒居然稱之為爛桃花?
他眼光是有多高啊?
不禁咽了咽嗓,說:「關我什麼事?」
裴晏行唇角一勾:「不是你朋友?」
余笙遲疑點頭:「是吧。」
「那不就結了。」裴晏行輕笑了聲,理所當然地訛詐她,「該不該請我吃頓飯?」
余笙沒覺得這事真賴她,可昨晚的火鍋是他請的,她轉頭看了眼滴水的屋檐,面色猶豫:「可是,外面在下雨。」
男人望著細密雨絲中精緻而朦朧的小院,嗓音又輕又懶地:「下雨多浪漫。」
余笙再沒有猶豫的機會,直接被他帶出雅舍。
但也沒淋到雨。
他的車停在雅舍門口,一輛黑色吉普,得虧余笙個子高,上車沒那麼費勁。
結果啟動後開了不到兩分鐘,就拐進路邊停車場。
余笙小聲嘟噥:「這麼近,走過來就好了。」
男人輕描淡寫地答:「你不是不想淋雨?」
余笙望過去的眸微微一顫,男人唇角勾著,眼底仿佛有絢爛的光。
她趕緊躲開視線。
這邊是劃定的車位,離餐館大門還有段距離,裴晏行從儲物盒裡拿出把雨傘,下車後繞到副駕駛,撐起傘,拉開車門。
面前是被傘遮得嚴嚴實實的一塊淨土,余笙稍一抬眼,就撞進一汪深潭。
一雙桃花眼當年就勾人得很,看誰都像是含情脈脈,再加上他那慣常玩味的姿態和神情,顯得又紈絝又渣。
現在人似乎成熟了,還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正氣,但依舊掩不住骨子裡的痞氣。
余笙不自覺走了會神,直到耳膜一震,是男人壓低的嗓音:「這麼看著我幹嘛?」
「沒什麼。」他目光像帶著電,余笙眼皮一抖,慌忙躲開視線,也沒搭理他伸過來扶她的手臂,匆忙跳下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