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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晏行笑得痞壞,捏緊她胳膊:「別動啊,一會兒流血了。」
余笙沒敢再動,卻又被他親了一口才罷休,只能瞪著眼睛,用目光表示不滿。
在拍片室門口排隊的時候,裴晏行出去給她買早餐和水。
為了準備體檢,她從昨晚八點就開始禁食禁水,現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聽到叫號,余笙走進去穿上防輻射服,站上儀器。
拍片過程很快,沒一會兒,窗戶那邊的醫生示意她可以走了。
余笙換好衣服離開,坐在門口繼續等裴晏行,想著一會兒要吃早飯,還是洗個手比較好,於是去了趟衛生間。
洗手的時候,她聽到廁所隔間裡傳來對話聲。
「太可惜了,我想著心裡都難受。」
「是啊是啊,那麼年輕的小姑娘。」
「你們說剛才拍片的那個?」
「是啊,好像才24歲吧,真的太可惜了。」
「唉,怎麼年紀輕輕得這種病,她父母怕是要哭死了。」
余笙不知道她是怎麼走出衛生間的,腦袋裡嗡嗡作響,腿腳沉重卻打著飄,仿佛踩不到地面上。
在那幾個人出來之前,她只有一個念頭,逃離這裡。
裴晏行買完早餐回來沒看見她,給她打了個電話。
那邊傳來女孩乏力的聲音:「餵?」
男人皺著眉,邊環顧四周邊問:「你在哪兒呢?」
電話那頭的余笙吸了吸鼻子:「裡面好悶,我在天台。」
裴晏行察覺到異樣,急匆匆跑過去。
女孩孤零零坐在天台上,今天太陽很大,將她整個人籠了層金色,有種輕飄飄的夢幻。
裴晏行壓下心底不好的預感,走到她旁邊挨著她坐下,小心翼翼地問她:「怎麼了?」
余笙沒說話,原本泛紅的眼睛徹底濕潤,在被他看見的下一秒就埋進他胸口,瞬間將他衣服浸濕一片。
「裴晏行,我可能要死了。」她瓮聲瓮氣地說著,身體也隨著抽噎而顫抖。
男人愣了兩秒,扶上她肩,眼底浪潮洶湧,明暗難辨,卻還是儘量保持冷靜地低聲問她:「怎麼回事?」
「那個拍胸片的醫生說的,我可能是……有什麼大問題。」余笙抽著抽著開始哭嚎起來,「裴晏行,嗚嗚嗚……我不能跟你結婚了……」
天台吹過一陣涼風,他脫下外套將她包裹起來,衣服太大,顯得她格外瘦小一隻,可憐又脆弱。
「誰說的?」男人眼底如黑夜般幽暗,下巴用力抵在她頭上,攥緊她的手指也微微顫抖,嗓音卻無比沉著和堅定:「你聽著,不管發生任何事,我一定會跟你結婚。所以你不許放棄,更不許逃。」
「我裴晏行向來說一不二,我說過會守護你一輩子,就必須是一輩子。」
感受到胸前女孩抑制不住的顫抖,他語氣柔下來,溫柔地撫摸她後背:
「我們生病了就治病,現在醫學發達,有什麼治不好的?就算真的……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
他輕輕托起她的頭,目光深邃地嵌入她眼中:
「在我心裡,你已經是我妻子了,你是我不能捨棄的一部分性命。」
他溫和的嗓音和堅定的承諾,讓她整顆心都安定下來,雖然依舊很害怕,但仿佛只要在他懷裡,就能看見未來和光。
原本每一秒都是煎熬的等待時間,因為他而變得平靜。
余笙靠在他肩上,看著腳下街道的車水馬龍,語氣飄忽地說:「裴晏行,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男人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什麼秘密?」
「我其實,很早很早就喜歡你了。」想起年少青澀的時光,她唇角勾起笑容,「我從十六歲就喜歡上你了。」
裴晏行目光幽暗地看向她,唇瓣抿緊。
「我高一的時候,你念高三,我們在同一所學校,每次你出現的時候身邊都有好多人,要麼是一群男同學,要麼是追你的女同學,我每次都只敢等你走過去,再看你的背影。」
她笑了笑,有些蒼涼:「你說,如果我當年勇敢一點,向你表白,或者讓你也看見我,我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啊?」
「我們……」
她感受到他顫抖的手指。
混亂的思緒里不記得他說了什麼,也或許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在陽光下瘋了似的吻她。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未來幾十年的吻,他要在此刻全部給她。
直到手機提示她去拿片子,兩人才心情沉重地踏入那扇門。
裴晏行跟她一起進的診室,醫生是個禿頂老頭,戴著副圓框眼鏡。
他抬了抬眼睛托,迎著光看了會兒片子,然後雲淡風輕地說:「沒事兒啊,肺部功能正常,就是我看小姑娘臉色,平時很少運動吧?」
余笙懵了,完全摸不著頭腦。
裴晏行摟著她確認了一句:「醫生,您確定真的沒事?」
「你這是希望你女朋友有事?」醫生再次推了推眼鏡,帶著揶揄望向他。
「沒有,怎麼可能呢。」裴晏行勾唇笑起來,帶著失而復得般的慶幸,「沒事兒就好,謝謝您。」
醫生點點頭:「注意鍛鍊身體,多運動啊。」
余笙一臉懵逼地被他牽出去。
「發什麼愣呢?」裴晏行揉揉她腦袋,「還那麼多檢查項目,別磨蹭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