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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想呢?都六年了,該見父母了,是他不讓你見,還是你們對以後其實沒什麼打算?」
老闆問到這了,老實帥哥看了今天真是來問他打算的老闆一眼,斟酌著肚子裡要說的話,過了幾秒,他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聽徐宇磊的,他說在一起就在一起,要分手就分手,我都聽他的。」
Jose被他了,樂了起來,笑了好幾秒才道:「那你怎麼想的?哦,對了,都聽他的,那他分手就分手,你也覺得沒什麼啊?」
「那也不是……」分手還是會很不開心的,心碎也是必然的,但那都是他的傷,他自己受著就是。
反正徐宇磊的感受對他說,挺重要的。
沈源流斟酌著道:「要是分手,他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們好好分就是,不影響事情。」
「不影響什麼事情?」
沈源流沉默。
老闆也沉默,好像非要等著沈源流給個回復。
不得已,沈源流打破沉默,略微有點僵硬地回道:「不影響我繼續喜歡他,我這個人找個新的喜歡的對象挺難的,有一個就喜歡一個,不太想換。」
不是不太想換,是不想換了,他覺得一輩子只喜歡一個人挺好的,帶著傷喜歡也行,左右都是一生。
「這就是你對你們以後的規劃?」老人有趣地看著他。
「不是規劃,算是對以後有可能發生的一種結果的處理方式吧,要是不分的話,」沈源流把話轉回來,道:「還是跟現在一樣,看他的,聽他的。」
「哦。」老闆點頭,飯也不吃了,筷子都不拿了,擱桌子上,接著問:「那你們家處理財產的事,也是聽他的?」
「對。」
「我聽說他用之前分的那些錢,買房子寫的是你的名字?他還投了幾個項目吧,好像用的也是你的名字?」
「對,我去簽的字,用的是我的身份。」沈源流都實話實說。
「這個你們是怎麼商量的?」
「沒商量。」徐宇磊讓他去了他就去了,讓他帶身份證他就帶身份證,讓他簽字他就簽了。
說真的,他簽的時候,還因為他以為這都是些分手費,簽的時候很不太開心,相關工作人員們開心過來和他握手,他都擠不出笑來,全程板著臉。
「也是都聽他的?他怎麼說你怎麼做?」Jose眉毛挑得老高,銀灰的眉頭像兩隻灰色的蛾蝶高高翹起。
「對。」
「這個徐工還真沒跟我說過,」Jose樂了,「不過我倒是知道他為什麼說你乖了。」
沈源流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也不覺得自己乖,他也就對徐宇磊是這樣的,這是他愛徐宇磊的方式,談不上什麼乖不乖,一切都是在遵從他內心的選擇,他就是想這麼愛一個人而已。
「再吃點,我看你都沒動筷子,再陪我吃兩口……」Jose聊出興致來了,又道:「他沒主動跟你說過為什麼不見父母的事啊?」
沈源流搖頭。
「那他跟我說過,你想不想聽?」Jose跟老頑童一樣地看著他。
沈源流想了想,點了點頭,看著他。
銀髮老人笑了,道:「也沒什麼,他父母忙,他也忙,他說抽不開空,等哪天他父母那邊有空了,他這邊也有空了,他就帶你去。」
「你那邊呢?你什麼時候帶他去見你父母?」老人又問。
「要見父母,才給他提合伙人嗎?」老實人沈源流老實問道。
「也不一定。」Jose笑著搖頭,道:「不過見見也好,得到了家人的認同和祝福,關係更穩定,我們知道他有個穩定的大後方,不會出什麼太多的錯讓他分神,董事會對他的信心和支持就會多一點,他加入進來的贊成票就會多幾票。你心裡想必也有數,我們選合伙人,其實沒比選人生伴侶差多少,甚至有時候,我們選合伙人的嚴謹程度比選結婚對象還嚴苛。」
那就是要見,沈源流道:「那我問問他。」
「他想見你才讓他見?」
「嗯。」
「你父母知道他嗎?」
「不是很知道,他們知道我一個人在一起了,但不知道是他……」沈源流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不過他們知道我喜歡男性,也知道我之前喜歡的人是他。」
只是原來他暗戀的徐宇磊對他來說太高不可攀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父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但不知道你的男朋友是他,而且你以前就喜歡上徐工了,而你全家人都知道?」
沈源流點頭。
Jose再次被他逗樂,樂不可支道:「我還真不知道徐工的愛人這麼有趣,百聞不如一見,我還以為你是個簡單乖巧的孩子,乖是乖,但你這保密工作做得也很不錯啊。」
也不是做得不錯,當初去撿徐宇磊,簡直就是用光了他一輩子的勇氣,後來就再也沒勇氣跟人宣揚他得到這個男人了,他就是很簡單地跟這個男人過著同居的生活,生怕再張揚一點,他這個夢就要醒了。
他哪敢跟父母說,他是誰都不說,守著徐宇磊就像惡守著寶藏一樣。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Jose談性不錯,但中途來了助理提醒他過去開會,Jose不得不挺為遺憾地跟沈源流說:「下次請你和徐工一起吃飯,我請你們去外面吃大餐,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聊個天。」
兩人出了門,在Jose要大步離開的時候,沈源流還是攔住了人,跟這個老闆問道:「您好,能請問一下您徐工的辦公室在哪嗎?」